伊叶这一觉睡得有些沉,等应嬷嬷来来回回在她房门口停了四五次,她才被门外的响动惊醒。
她有气无力地推开门,声音发哑道,“应嬷嬷,现在是几时了?”
应嬷嬷刚才看房还关着,就猜测伊叶还未醒,又不便去打扰她正要离开之时,这房门却突然开了。
她一回头就看到伊叶只着了中衣,纤细的身影疲乏地靠着木门,整个人往地下倒地。
她吓了一跳,饶是在镇定也慌地叫出声来,顾不得许多忙上前将伊叶拉起,“伊千岁,你这是怎么了?”
伊叶摇了摇烧得糊涂的脑袋道,“可能是着凉了。”说完,暗暗有些恼恨自己娇弱的身子,明明她常年习武,虽然习得只是轻功,可到底也是项强身健体的运动,可只见她的轻功用得越来越熟练,但身子也没比常人好到哪里去。
昨晚,不过是听到叶青离开的身影,她心中有愧就在夜色中站了一会,结果一醒来才发现自己着了风寒。
嗓子里一阵发痒,她忍了一会总是没忍住轻咳起来。
应嬷嬷担心地扶她到屋里坐好,又急忙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道,“伊千岁,你先喝点热茶,老奴这就给你煮姜汤去。”
伊叶本想说不用麻烦了,不过是着个凉,多穿点衣服晚上多盖几层被子,散散汗也就好了,但嗓子里痒的难受,还没开口说话就又连连咳嗽起来。
应嬷嬷这时已经跑了出去,伊叶看着她飞快离开的身影,有些发怔。
那天,她不知被谁莫名其妙地送了回来,就怀疑上了应嬷嬷。
这紫竹殿里常年不见一个生人,除了突然多了个应嬷嬷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进出过紫竹殿。
而应嬷嬷又是黄伯送来的人,虽然她一向敬黄伯为长辈,对他送来的人自是相信。
可有些事太过凑巧,太凑巧的事并不存在,不是人为就是故意为之。
李媚婉那晚竟然敢那么大胆地对她下手,定是事先防备好了一切,又怎么会疏忽了皇上那里。
所以,皇上那晚定是不会来端倪宫,可最后却出现的那么凑巧!
黄伯竟然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自然有办法能让皇上去端倪宫,而应嬷嬷与黄伯又是相识,自然也可能从黄伯那里知道自己与黄伯的关系,那晚要是她发现自己不在房内,将这此事报与黄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让人想不通的是,黄伯为什么就那么料定,是李媚婉要下手害她,又怎么像算好着时间一般将皇上请了过来!
还有,要真是应嬷嬷救了她,为什么她回来后应嬷嬷只字不提那晚之事,好像此事从未发生一般。
伊叶想得脑袋发痛,陷在病痛之中的人总是会觉得哪都不舒服,就连看着面前散着热气的清茶,也会不舒服一般。
怎么她房里会出现清茶,她一向只喝牛乳茶,这事她早就叮嘱过篱子。
所以她房里出现的清茶,一定不是篱子端过来的,那就是应嬷嬷了。
想到应嬷嬷,她越发觉得应嬷嬷的身份断不会像是黄伯口中,只是一个服待过太皇太后的普通宫女那般简单了。
看来有些事,她有必要暗地里好好查查了。
正想着,屋外飘荡起一股姜汤独有的辛辣味,还有一股红糖的甜腻味,伊叶闻着那股味道只觉浑身舒服了许多。
应嬷嬷将姜汤放在桌上,关切道,“伊千岁,还是快点喝了这姜汤,等身子发热出一身汗就会好受得多了。”
伊叶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将面前的汤碗端起,慢慢喝光姜汤。
这姜汤虽然闻着有些辛辣,便喝起了除了红糖的甜味外竟然还加了蜂蜜的清甜,竟然意外地好喝。
伊叶将汤碗递给应嬷嬷,似是不经意道,“我记得黄伯给我说过你曾在太皇太后身边服待,不知道主要负责是哪一块?”
应嬷嬷谨慎道,“其实说老奴曾在太皇太后身边服待,那都是别人说了大话,老奴那时候不过是个最末等的宫女,虽的确是太皇太后的宫女,但一个月也未必能见得了太皇太后一面,老奴当时做得也不过是最下等的杂事。”
“是吗?可我听说当年太皇太后殡天后,一等、二等、三等宫女皆随太皇太后一同下葬,而其它的宫女已被皇上全部遣散出宫,你又是为何留了下来。”
应嬷嬷心里有些发凉,她没想到伊千岁连这等小事都打听清楚了。
当年太皇太后殡天后,她的确是随着其它的宫女一同被遣散出了宫,只是中途她又被人留了下来。
而那人,正是她如今真正的主子。
可伊千岁一看就是聪明的人,她那双眼睛好像跟个明镜似的,就这么直盯着你看,好像就能把你心里藏的事全部看出来。
应嬷嬷想了一会,小心道,“其实老奴那时也已经被遣散出宫了,只是老奴后来随了另一位主子进的宫。”
“另一位主子?”怎么又对了这个主子?
“是的,老奴被遣散出宫后,本想带着在宫里攒下的银子,回老家与双亲一起过活,可谁知还没出了宫城门,就被一个小偷给惦记上了,抢了老奴的银子还不算,还要将老奴抢去作他的夫人,老奴拼了命才逃出那贼人的手,可没了银子老奴也回不去老家。没有别的办法,老奴只能去大府人家里作下人。好在那时看到太守丞府张贴出要招嬷嬷的告示,老奴就去了。太守丞一听老奴曾服待过太皇太后,说招老奴进府那就是沾了天大的荣幸,所以就留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