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钰见他这样,指着旁边的位置,道:“你先坐会,我去换身衣裳,咱们一起给母妃请安。”
纪铤自然乖乖听话,只是刚要坐下,便突然跳了起来,跟在纪钰身后,神神秘秘道:“七哥,你这几天没在宫里,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纪钰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说起话来没轻没重,所以也当回事,径直进了内室。只是纪铤刚要跟进来,就被他一把挡在门外,他将门当着纪铤的面关上,只留下一句:“在外面等着。”
纪铤见他一点都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登时心中不痛快。
他干脆站在门边冲着屋子里说道:“七哥,我本来还想给你通风报信的呢,父皇那天去母妃宫中,说要给你指婚呢……”
纪铤特地将指婚两个字咬地特别重,说着整个人背靠着门上,得意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纪钰从里面将门打开的时候,他背后的依靠突然离开,他整个人一下往里面摔进去,摔地四仰朝天。
纪铤:“……”太尴尬了。
正当他仰躺在地上的时候,纪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婚,指什么婚?母妃有说什么吗?”
纪铤欲哭无泪,他还在地上躺着呢,七哥怎么也不拉他起来啊。于是最后他还是自己乖乖起身,只是这会才他才注意到纪钰身上只穿着一身中衣,想来是方才他脱衣裳已经脱到一半,可是却因听到自己的话,便打开了门。
看来七哥虽说嘴上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在意地不得了。
于是他越发地拿腔拿调,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没听清楚,只是那日我去母妃宫中,父皇也正在,所以便听了几句罢了。”
纪钰冷眼瞧着他,纪铤表情里隐隐带着得意,他知道要是他没听到什么,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所以他立即回头,淡淡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左右指婚本就是父皇和母妃的事情,我不过等着圣旨便是了。”
说着,他便将纪铤推了出去。
纪铤他说这话,便着急了起来,立即喊道:“七哥,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沈家三姑娘的,若是父皇给你指了旁人,你也便这样认命了?”
纪钰当即沉了脸色,教训道:“沈姑娘乃是闺阁贵女,你这般说,岂不是败坏她的名声。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绝不轻饶。”
说着,他再也不客气,直接将纪铤推了出去。
纪铤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他不仅有些懊悔,难不成他还真看错了?莫非七哥对那个什么沈姑娘根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纪铤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而他身边的小太监远远瞧着自家主子摔倒了,都不敢过去扶着。也就是这会他走过来了,才赶紧上前问道:“九皇子,你方才摔疼了吗?”
“过去,过去,别烦我,”纪铤正考虑着人生大事呢,岂能让他打扰了,赶紧挥挥手,让他别烦着自己。
好在纪钰很快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他这几日在军营之中,吃穿都是亲自动手,这一回来反倒不习惯让人伺候了。不过他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说一不二,所以也不会有异议。
待两人到了德妃宫中的时候,德妃一瞧见纪钰,眼眶便是微微泛红,有些心酸地说道:“你这孩子,这才几天,怎么就又黑又瘦了?”
纪铤转头看了一眼,黑倒是没瞧出来,只是瘦倒是有点。不过他心底也觉得德妃言语有些夸大,只在心底轻笑一声,便看着纪钰摆出乖乖儿子的模样来。
“都是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纪钰低头,一副心中有愧的模样。
德妃赶紧笑笑,柔声道:“我只是心疼你吃了些苦头罢了。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胡闹了。”
她自然不愿纪钰再去西郊大营,只是先前她刚在皇上跟前提了一句,就瞧见皇上有些不悦。毕竟皇子的事情,总是牵扯到前朝,本朝后妃之中谁都不能朝政,所以她提起纪钰去西郊大营便已经逾矩。若不是皇上顾念着她的慈母之心,只怕一顿斥责是少不了的。
而纪钰听她将自己去大营的事情,当即便皱眉,只是他早就习惯德妃对自己的态度,这才能忍住。
倒是纪铤在一旁立即说道:“七哥去西郊大营本就是父皇同意的,哪里是胡闹,我看几个哥哥都羡慕地很呢。”
纪铤一向帮着纪钰说话,德妃立即瞪了他一眼,不过他也不在意。
谁知德妃这一次倒是主动转移了话题,她说道:“过几日便是选秀,你父皇有意为你指婚,所以你这几日待在宫中,也是对的。”
纪钰点头,却没跟着说话,反倒是纪铤瞧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他们兄弟离开的时候,纪铤还是忍不住问道:“七哥,关于指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小孩子少管这些事情,”纪钰一个冷眼扫过去,纪铤便不敢再说话了。
***
原本初选是定在六月的,只是礼部报上去时间的时候,皇上嫌六月太热,便让礼部又提前了一个月。而五月正是春末夏初,姑娘们既能穿着鲜艳好看的衣裳,又不用担心脸上的胭脂水粉,会因为天气太热而脱落。
沈家这一次一共有三位姑娘应选,只是她们早上离开的时候,沈家的男子都已经去了衙门。也只有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媳妇亲自送她们上车,因老太太估摸着她们家应该没姑娘会选上,所以也没多交代,只让她们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