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丽怔怔的听了苏秀缘的一番话,在字里意思知道自己的嫁妆被人动了手脚,二人帮她是可以,只是要从每年的利润中抽出四成,苏秀缘,苏秀锦每人两成。这件事只是三姐妹知晓,所以得立个字据。
白纸黑字的字据摆在苏秀丽的面前,苏秀丽半晌才干涩着嗓子问:“欧阳表哥是不是亲自求的亲?”
苏秀缘楞了,她本想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日后带进棺材的。
“是。”苏秀缘道。
苏秀丽流出一滴泪,忙用手擦了,道:“好,我签。”说着,便在最后一行签了自己的名字。
苏秀缘走了出来,看苏秀锦坐在走廊倚着栏杆喂鱼,手里的饲料引得金鱼争抢,碧绿的池水,花色斑驳的金鱼,一时间煞是好看。
“我不明白,为何签这劳什子东西。”苏秀缘把字据递给苏秀锦。
苏秀锦仔细折了放在怀里:“四姐姐自然是不需要的,沉香阁每个月的利润都够四姐姐吃穿不愁了,可是小妹却不得不要。”
想起苏秀锦暗中补贴四姨娘多年,每个月的例银多半投进了那个不见声响的坑里,便有些明白了。
“可我也不愁这几百两银子花销,只你要了便罢。”苏秀缘道。
“只我要了,五姐姐心里肯定对我迟早会生了嫌隙,再说咱们帮是帮了,却不是无偿的,五姐姐心里便没有那些膈应。”苏秀锦解释道。
想起苏秀丽平时的性子,苏秀缘也就默认了。
天香楼该从何改起,苏秀缘与苏秀锦各执一词,苏秀缘早看那群不三不四的厨子不顺眼了,想一股脑全部赶了出去,再把大胖李给请回来。苏秀锦却觉得该从先吃食下手,两人合计一番,便各自行动。
苏秀缘对着那些厨子说了一番话,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还留下来,高帽不用戴了,三倍工钱自然是没有了。不出所料,厨子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还想学点东西的小厨子,而那个俊俏的主厨却出乎意料的留了下来,苏秀缘看在眼里,却没说一句话。
大胖李先前出了天香楼,一身的好本事不愁没有酒楼请,只是年纪大了,那些个酒楼也不愿意把大菜交给他做,长久以来,大胖李却颇有些郁郁不得志的心情。苏家四姑娘亲自****,还说工钱随便他开,几番软语下来,大胖李才扭扭捏捏勉强答应再回天香楼,只是心里却怨毒了苏长芳,明明是一个苏家出来的,大姑娘跟四姑娘怎么差了这么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苏秀锦这边找了掌柜的,拿了以前的账本,不过看了两个时辰,便找出了不少账本的误差,掌柜的心里暗暗称赞,只道是苏家的姑娘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得除了那瞎捣乱的大姑娘。
苏长芳以前的方法是没错的,只是需要些微的改造。为此,苏秀锦专门去路边的摊子点了一碗阳春面,翠竹拿着帕子擦了好久的凳子,才敢落座。
阳春面摊位杂乱,多放在街头巷尾,几张桌子,几条长凳,一个简单的摊位,一对夫妻,或是一个老板一个伙计,便能开张了。
阳春面做法简单,一把细面,一勺高汤,加上两颗烫好的小白菜,一勺秘制的老酱油,或是一勺热油,热腾腾的面便出锅了。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面的码子,加上几个铜板便能吃上几片牛肉,又尝了鲜,又裹了腹。是以,阳春面摊子生意火爆,苏秀锦找了很久,才坐到了空位。桌上还几只碗没收拾,杂乱的叠放在一起,翠竹抱怨道:“姑娘为何来这种地方,平白掉了身价。”
苏秀锦却不以为然:“客人的多少才能显示东西好吃与否,若是阳春面不好吃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我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像这般坐在路边的摊位前,没有红木饭桌,没有精致的碗碟,没有看起可口的饭菜,这对于重生的梁锦秀而言,却是一种新的体验。
“我也想尝尝。”
一个男人不由分说撩起长袍,坐在苏秀锦对面。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不是****楚是谁。
“表少爷。”翠竹低呼一声。
****楚脸上笑意更甚,道:“翠竹又长高了些,越发的华容月貌了。”
“表少爷真会取笑奴婢。”翠竹红着脸嗔怪一声。
不顾他调戏自家的婢子,苏秀锦只垂着眼喝茶。
“锦儿也是,长高些了。”****楚道。
苏秀锦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表哥也是。”
****楚拿着折扇敲着桌子:“锦儿这般冷漠的待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惹锦儿生气了?”
苏秀锦冷笑一声:“你若是不这么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我自然也毫无怨言。”
****楚有些懊恼:“原来被你发现了。”
“那日天香楼就你一桌食客,你纵使穿着小厮的衣衫,但足上那双碧玉皂靴却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今天我转了大半个苏州城,就你一辆软轿走走停停,让人不察觉都难。”
****楚脸上笑意逐渐的浓:“既然锦儿这么聪明,那么就猜猜今儿我所为何事。”
“我不管你跟着我目的是什么,也不管老祖宗吩咐你做什么,只是你若敢使绊子,阻挠了咱们的事,别说是我与四姐姐了,五姐姐只怕也会怨毒了你。”
****楚定定的看着苏秀锦淡定自如的脸,薄唇微勾:“这件事,我绝不插手。”
说着便朝着老板的摊位大喊一声:“一碗阳春面,快些的!”毫无半点刚才认真的模样。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