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比吕白还要阴沉,突然他充满嘲讽的笑了一下:

“你是在威胁我么?还是在狐假虎威?”

“都不是,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吕白面色平静的答道,“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阮心眉是什么样的女人了,我们都在她的棋盘上,你我则是她的黑白子,你负责厮杀,我负责防守,而她就在一旁静静待着,等着你行动到最后一步,伺机将你绝杀个干净!”

常山安静的听着,既无反驳,亦无辩解,神色变幻莫测。

“常记者,你不过是个会玩弄文字的,而阮心眉最善于玩弄的是别人的——命运!”

常山默默的站在客厅里,片刻后他才说道:

“我还是要完成我的采访,因为李砚不会放过你,就算我放弃了,他还是会向别的媒体透漏这件事,所以还是交在我手上比较好。”

吕白凝神打量了他一会,淡淡道:

“我可以信任你吗?”

常山苦笑:

“我也有需要守护的人。”

两人一旦达成共识,吕白便将常记者带进了书房,袁青为二人准备了茶点,便从书房里退出来。

四月的阳光正好,透过阳台轻盈的落进客厅来。

袁青去厨房里拿了碟子,盛了一盘子点心,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懒洋洋的回到客厅,四仰八叉的软倒在沙发上,从窗外吹来的清风如羽毛般轻轻拂面,煞是惬意。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而吕大作家,总有一种本领,能将天大的事转成小事,小事化为乌有。

对了,前些天他还向她告白了。

现在不光是吕大作家,还是她的吕白了,想到这,袁青傻笑起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嘿嘿嘿,吕白的男友力真的好强哦哦哦!

袁青将一块杏仁酥扔进了嘴里,这一下午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和编辑联系,接收出版社的续约合同和管理吕白所有的粉丝群,时间一分钟要掰成两半花,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过。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心头一跳,是老妈的电话。

袁青慌忙接起手机,电话里未闻人语,先听到泣声:

“青,妈过不下去了!”

“妈、妈,你怎么了?”

“你爸,不,你继父找不到工作,不是天天酗酒,就是去棋牌室打牌,输了好多钱,家里的一点点存款都快没了,现在更好,和棋牌室的老板娘勾搭上了,天天不着家!前两天你弟弟和同学打架,用砖头把人脑袋砸破了,现在人家的爸爸妈妈说要告我们,让法院判刑!呜呜呜……妈简直快没活路了!”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再善良的人,也难逃本性。

袁青在听到自己继父和弟弟的近况时,潜意识里有一种难言的快意,可这快意很快就被她的良心给掐灭了,更何况在袁母心中,老公和儿子才是人生的寄托,而自己不过是责任和愧疚而已。

“妈……”袁青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说道,“要不要先到卢城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

“你这孩子,你弟弟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抽身就走呢!何况还有你继父……他对家里不管不顾,这样子下去迟早父子两人都要流落街头的!”

“那,妈,你准备怎么办?”

“那个,青儿啊,人家同学父母说,如果不想闹到法院也可以,我们必须拿出三万块来赔偿人家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青儿,妈知道你没有这么多钱,可是吕白不是著名作家吗?能不能问他借一借?”

袁青在气愤的同时,眼前忽然闪现这些年早早离开豪门之家,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在文坛打拼的吕白,几乎每一天都在熬夜码字赶稿,他的房子、名气和粉丝,而她能够借住在他的家里,有吃有喝,生活安稳,哪一点不是他的辛勤所得?!

他为她已经做得够多,她又如何再能向他借这么多钱?!

“妈,吕白刚刚还完房贷,手头没多少钱,而且我还吃住在他家里,欠了他很多情,怎么能再向他开口借钱?!”

“妈这不是没办法了吗?难道你眼睁睁想看你弟弟坐牢吗?我知道你怨恨他们,可是当初你爸爸去世时,还不是靠你继父,我们娘俩才活下来的?!而小丰再不懂事,他毕竟是你弟弟啊!我记忆中的女儿可不是这么没良心的孩子!”

袁母一番声嘶力竭的说辞堵得袁青无话可说,她放下手机,只觉得原本豁亮的心有千金重。

常山一脸平静的从书房出来,一改来时的叵测,向袁青十分客气的告了辞。

袁青不知踟蹰了多久,才磨磨蹭蹭的进入书房:

“我有没有打扰你?”

吕白摇了摇头,在袁青进来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码字,而是在凝神沉思着什么。

“那……事情都解决了么?”

吕白从胸腔深处发出深深的叹息声,唇边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关于她的一切,总是难以解决,这些年来我们总是互相憎恶着,却有比任何人都了解对方。”

“如果李砚千方百计想让游艇上的事曝光,该怎么办?”

吕白垂下眼睫,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着:

“阮心眉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会有什么办法?”

“李砚至今都不知道是洪丽丽出卖了自己,洪丽丽只要在他面前流一两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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