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云定初真的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只是,她还是张唇吐了几句,“皇后,即然你贵为一国之母,执管后宫嫔妃三千,一言一行,自当做为天元皇朝女子表率,这样夹枪带棒地讲话,真的不太好,如果世间女子,都以皇后善妒善忌为榜样,那这个世间可有和平而言,这后宫恐怕早已血溅满地。”
这话是指责她不配坐这天元皇朝皇后宝座,品性修养不配成为天下女子之表率,重要的是,明明她是皇后,云定初不过是一个瘫王之妃,北襄国地理环境还比不上卞梁下属的小小的一座池,居然也敢讥言她云雪鸢,不如她云定初过得好。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云雪鸢气愤不已间,有一名宫女从御花园入口处神色慌张地奔来。
宫女瞥了云定初一眼,然后走至皇后身边,在皇后耳边叽哩呱啦一阵,然后,垂下头,恭敬地退下。
云雪鸢听完了宫女的禀报,凝望向哑子主仆俩的眸光变得幽深难测,绝美的面皮忽然就浮现了绝色美艳的笑靥。
嘴角勾起的那抹笑轻蔑之意是如此明显。
“即然云王妃来者是客,咱们就应当以礼相待,厉嬷嬷,去把上个月太后赏赐给本宫的西域朝贡的百香荼烹两杯过来,本宫与云王妃姐妹情深,许久不见,慢慢品荼好联络这些天疏远的情份。”
“奴才遵命。”厉嬷嬷带着两名宫女转身急匆匆向荼室而去。
云雪鸢想与她来阴的,没问题,反正,她是陪着襄王夫君进宫来朝贡的,俗语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云定初即然嫁与襄王为妃,不论襄王是残了,死了,她都要为他忠心到底,即来之,则安之,不论这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皇后使出何种毒招,她云定初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松开了捏握着宫女的手掌,宫女得到自由,白着一张脸躬着身子急切地退开。
“云王妃请座。”云雪鸢笑着由身侧宫女搀抚着走至她们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举止优雅,仪态万千,沉着冷静,看来,进宫近两月的时光,她的确学了不少的规矩与礼仪。
其实,做一名皇后,岂还是一个有名无实,夫君不喜,婆婆不肯给实权的皇后,也不过是这天元皇朝后宫中多了一条米虫而已,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苏太后是谁,即然一介女流之辈能执掌朝政,在满朝文武面前威风赫赫,大显女王风范,这小小的后宫之首,又怎么敢在她面前猖狂,最多,云雪鸢也不过是人后,找回一点心理的那点儿平衡来弥补她内心深处,作为一国之后的悲哀,寂寥与失落罢了。
即然让她入座,云定初也不推辞,大摇大摆走了过去,动作不娇作,举手投足间尽显男儿风范,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属于女子的娇柔与矜持。
她心里清楚呢,云雪鸢就算进宫后改变不少,但,也绝计不可能料事如神,会想到在御会园中与她相遇,更不可能事先在石凳上涂上毒粉,安插上毒针害她。
再说,刚才,她可是来的时候就在石凳上坐了半天,全身上下也是毫发无伤。
所以,不疑有他,三两步迈过去一屁股就坐到了石凳上。
相较于主子的沉着冷静,顾清莲则要紧张许多,一来,这是天元皇朝后宫,这里不属于是云王妃的地盘,先不讲这云雪鸢与她家小姐因为不是一母同胞,再加两位娘亲仇深似海的关系,她们自小到大就合不来,在相国府时,三小姐云雪鸢便因相国爹爹的宠爱,经常欺负小姐,她们这种关系,表面平和,实则两人之间不知道涌起了多大的波涛,两姐妹中间那抹紧张的剑拔弩张气息,在她们身则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
二来,她与小姐拐走了相国府中的羊知玉颈瓶,虽说是小姐娘亲留与她的嫁妆,可是,相国夫妇不承认,这事肯定经由宫女的嘴禀报给了云雪鸢。
她们跟随着北襄王进宫,才免去了刘氏派出的护卫追捕,有北襄在,刘氏派出的护卫不敢把她们怎么样,进了宫虽能躲避刘氏派出的护卫追杀,然而,这皇宫中,又遇上了云雪鸢,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主子的安危,她清莲怎么能够不担忧呢?
“云王妃,北襄就那么穷,从不给你月奉过日子?”
让你穷到要千里迢迢跑回娘家,偷窃家中价值连城的宝物,找爹爹索讨丰厚嫁妆的地步?
闻言,云定初嫣红的唇瓣就向两边划开了。
她终于能确定刚才那名匆匆而来御花园的宫女悄然告知云雪鸢讲的是什么了,不就是刘氏托人向她闺女传来话,说她云定初带着丫头趁李公公入相国府之际,找上了相国渣爹索讨丰厚嫁妆,逼迫相国渣爹交出价值连城的宝贝,然后,拿着宝贝逃出相国府的事儿么?
果然,不出她所料,其实,她进宫时就想到了刘氏会把这件事情传给她女儿听,只是,没想到,刘氏的动作比她预期中要慢了半拍。
“姐姐听不懂妹妹在说什么?”
这一次,她没让清莲当翻译,而是自己用手比划。
“大胆。”
厉嬷嬷此时已经带着两名奉荼宫女,端着托盘里的两杯百香荼而来。
听到皇后一声冷喝,吓得赶紧从宫女手中接过了杯子,毕恭毕敬地亲自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