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妃?”
管家这才用正眼去瞧眼前这个面色温和,眼角泛着温润光泽的女子。
“云王妃,您待老奴家去向大人禀报一下。”
在北襄国,除了窦氏就是北襄王,如今来的这个,是北襄国的第三号大人物,是北襄王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胆肥如虎的云王妃。
管家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赶紧回去禀报,再出来时,脸上堆起了笑容,“云王妃,魏大人有请。”
魏府相当冷清,由于北襄执政者窦氏提倡勤俭节约,故而,魏府所建面积并不大,院落还不如当初相国府云定初住的那个窄小偏院,不过,院子却打扫的一尘不染,院子里栽种了许多的腊梅花,黄艳艳的开满枝头。
藏青色的梅枝杆弯弯曲曲,缠绕了院落半面围墙,几朵鲜红的红梅花朵在从雪堆中绽放出来,妖冶,美丽,如一位绝代代佳人正在寒冷天日里展露她的万种风情。
整个院落十分萧瑟,沉重,四周挂着白色吊丧的纸钱。
说明魏府所有人还沉浸在失去女主人悲伤的气氛中。
她随管家进得厅堂,厅堂正中央摆着一口红漆木的棺材,不用说,定是一口空棺,这北襄国是窦氏过来开辟出来所建,窦氏是天元皇朝之人,她把天元朝的习俗全带了过来。
通常情况下,人想不通自寻了短见,悬梁上吊自尽,或者是用刀自刎,又或者是投河,无论哪一种死法,一旦未找到尸首,哪怕是空棺,你也得为她准备一口空棺超度灵魂后下葬。
如若不是这般做,恐怕死了的灵魂便永远都是孤魂野鬼,无法轮流至下一世。
当然这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而已,或许是活着的人自我安慰的一种做法吧。
几个道士模样的男子,端坐空棺旁边,闭着眼目,嘴里正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们在叨念着什么,总之,这些超度亡魂的道士先生,她向来是听不懂他们讲什么的。
而魏芮一身青衫,外面穿了一件雪白的外褂,他跪在一块薄草团上,低垂着头,眼神黯淡,神情怔然。
这是云定初第一次见魏芮,在她的印象中,魏芮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人物,毕竟,在北襄国,他可算是最有学识,最气度不凡的男子,当然,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隽秀气息,与东陵凤真身上那粗犷气息不一样,他们是属于两种不同的男子。
魏芮给人的感觉就是翩翩儒雅的谦谦君子。
“大人,云王妃来了。”
管家报备完,悄然退下,片刻,魏芮才缓缓抬起眼眸,黯淡的眼眸装载的全是悲伤的情绪。
眉宇间的刻痕拧得很深,可以看得出,他心中弥漫的悲伤与深浓的绝望,这也不难探得他爱妻子之心。
深爱的人如果不再了,留你一个人在这人世,即便是你成了姣姣者,又有何意义?
“云王妃。”
魏芮轻启两片唇,从薄团上起身,双手交叉向王妃行了一个礼。
便立刻吩咐管家为云王妃主仆俩沏了一杯普通香荼。
“不知云王圮来敝人府上有何事?”
“王妃娘娘问大人,可否进一步说话?”不用说,清莲自是代主子问出。
“请。”魏芮将她们领去了书房。
“云王妃,这儿非常安静,你事就说吧。”
“魏大人,魏夫人刚离世,想必你是伤心致极,王妃娘娘是来致歉。”
“不用。”魏芮立刻打断了清莲的话。
“此事不怨云王妃,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三件绣品并不吾妻莠儿的,只是有一些像她的刺绣罢了,独孤卫从你嫁来北襄,便处处与你作对,要不是她在昨日在宴会上,当众侮辱莠儿,莠儿也不会自寻了短见,这笔债,我自是会向她独孤氏去讨。”
言语间,魏蕊眼眸里迸射出来的是浓郁的恨意与怨念。
云定初朝着他淡淡笑了笑,在独孤卫带着宫女嬷嬷拂袖离去,其他几位贵夫人也相继离开后,云定初料定会出事,便赶紧命清莲将三件绣品换掉,换成了另外三幅针脚绣法与魏夫人相似的绣品。
而魏芮派密探查问时,她刻意让清莲将三幅绣品透露给了那名密探。
自然魏夫人之死一说,便被她推得干干净净,她没有刻意去拿魏夫人绣品向大伙儿观赏,也就不存在居心叵测一说。
整件事全部都怪罪到了独孤卫身上。
是她在宴会上猖狂,言语挑畔云王妃,云王妃才与她斗嘴,而独孤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想侮辱云王妃,却不曾想他的莠儿本就从小养在深闺,如一朵温室里开放的花儿,长了一颗玻璃心,如何能承受独孤卫一再的羞侮与欺负?一怒之下投了湘江自尽。
魏芮不是傻子,更不是一个好坏不分之人。
“魏大人,实在是抱歉。”
云定初对着对划着,自然魏芮是听不懂,清莲在旁边翻译着。
“魏大人,其实,我夫君襄王还是十分欣赏你,看重你的,初来北襄的那一晚,襄王夫君便对妾身说过,你可知道咱北襄国谁最有才华与学识?他告诉我,你年龄与他相仿,他最欣赏你的才华,你们不仅是君臣,还是生死至交,这辈子,他很庆幸能有你这么一位知己陪伴在他身边,今后,如若北襄国能够强盛,他定不会将你忘记。”
这些话哪里是北襄王说的,那高冷牛逼的北襄王又怎么可能在新婚之夜就对她说这种话。
她不过是知晓了魏芮与东陵凤真的关系,两个人曾经是最要好的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