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的戏只能在窦氏面前演,一直念叨着早去黄泉的亲娘,无非是想提醒窦氏而已,瘫子心里虽明白,却有一份为人子女的孝道摆那儿,所以,他自是不可能戳破b>
“姨母,卫儿不是假说着玩的,如若丘儿不再了,卫儿是真的也不想活了。”
这话几乎是到了威逼窦氏的地步。
然而,一向绝顶聪明的窦氏就中了她的招儿。
“云定初,赶紧给丘儿瞧瞧,否则,哀家让你再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可不是吓大的。
窦氏越着急慌乱,她越是镇定自若。
反正,痛苦的,即将天人永隔的又不是她的亲人,无所谓,窦太后你老人家慢慢吼。
她伸了伸懒腰,准备带着顾清莲离开。
这下独孤卫真急了,跑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云王妃,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你就出手救一下丘儿吧,不管咱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他终究只有九岁,是无辜的啊!”
讨厌看到这张哭丧的脸。
云定初虽止住了步伐,却不急于转身。
“独孤妹妹,不是不帮你,而是,那毒真的已经攻入肺腑,你没听张太医说嘛,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见云定初如此硬气,窦氏看了看床榻上已经渐入昏迷的侄子,知道云定初是个倔强的女人,为了侄子的性命,只得软了下来,“定初贤媳,你嫁入咱们北襄王府,大家就是一家人,哪能见到家人受苦,而不拯救的呢,医者父母心,你即是一名医者,就应当会一颗怜悯芸芸众生的心。”
这话软糯糯的,没窦太先前的半点儿气焰。
“母后,咱们一直都是一家人嘛!”纤细的指尖绞缠着胸前垂落的一缕秀发,轻轻咬着唇,“母后,我也想救公子丘,只是,母后也说过了,媳妇并无朝廷颁发的太医证,自是没那个资格替公子丘这种皇亲国戚诊病,万一诊出一个好歹来,媳妇儿千万颗头颅也不够母后砍,不是?”
是你这个老太婆说我不据朝廷颁发太医证,不具资格为人诊病,一般老百姓都不能诊,更何况还是你堂堂窦太后娘家侄子,诊出一个好歹来,她可是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用窦氏的话反击了回去,弄得窦太后的面色青黄交错,一时间好不尴尬,她都放想太后尊严,说了软话,然而,云定初却不识好歹,窦氏心中的那把怒焰又在熊熊燃烧。
“好了,母后,定初也不是不愿意替丘儿诊病,就算是闻名天下的大夫也会有失足之时,丘儿万一有过好歹,那一切只能是天意,如何,独孤侧妃?”
如若有一个好歹,那便是上天的安排,与云定初无关。
只有这样,云定初才敢下手去替独孤丘看病。
为了救丘儿一命,独孤氏豁出去了,哪怕丘儿会死在云定初手上,她也只能承受那样的结局。
缓缓举起右手,独孤氏当众发了毒誓,“我独孤氏在此发誓,如若丘儿无法治愈,那一切只怨命,怨不得云王妃。”
即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云定初灿灿地笑了。
回转过身,移动着微小的莲步向床榻走去,将公子丘衣袖卷起,右手摸向了他的脉搏,脉像微弱,毒虽完作攻其心脏,但要想救他性命,的确是一件不易之事。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云定初吩咐顾丫头去院子里采了一株半心连草,吩咐她将草磨碎,然后,使用了同样的办法划了伤口,替公子挤压了毒血,只是伤口划得有些过大,涌出的血液也过多,公子丘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完全呈现了一片死木槁灰。
云定初将伤口清洗干净,再替伤口处涂上半心连草沫,然而,公子丘被毒蜿咬的地方太多,伤得太重,刚做好手术,他就发起高烧了。
一直胡话不断,到后来甚至大喊大叫。
独孤氏吓得魂不附体,一直呆在床榻畔,将弟弟抱在怀中,颤魏魏地安慰着,“丘儿,莫怕,姐姐在这儿,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定初贤媳,情况似乎不妙啊!”夜已经很深了,然而,窦氏仍然不愿意回寝宫就寝,她目睹了哑妇为侄子治病的全过程,心里虽震惊,却不得不惊叹于哑妇精湛的医术。
见丘儿始终不曾醒来,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如果高热不退,媳妇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云定初讲的是大实话,公子丘的整条胳膊亮堂堂,肿得老高,像猪的蹄子,并且敷在他手臂伤口处白丝帕已经被鲜红的血汁浸透,那血红得似人心,看起来好吓人,不一会儿,那鲜红的血汁便随着胳膊边缘往下滴淌,紫色的棉褥被浸染的绯红。
“这可怎么办?咋这么多的血?”
屋子里的所有人,个个面露惶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似乎并没有经过这样的情况,云定初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声,不好,大出血,这如果是现代好办,直接找人输血便成,可是,这是古代啊?她要怎么输血,而且,她也不知道哪些人是与独孤丘一样的血型啊?
“拿绳索。”
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血,清莲脸都吓白了,不知道小姐在嚷嚷着什么。
云定初恼极了,一把推开了她,感觉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筡。
她飞速跑出东厢院,到柴房里找了几根大麻绳。
“你要干什么?”
独孤卫见她拿着那么几根粗大的绳索,吓得嘴唇直打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