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忤在原地不动,而微弱的雪光从窗外打照进来,随同着屋子里稀许的烛火光,将她的脸蛋儿衬得鲜艳透红,看起来如一朵春日里盛开正灿的百合花。
“喂,要不要宣张卫进来。”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安好心,云定初没有理睬他,果然,下一刻,他就吐了一句,“让他通知两个护卫进来,将你按压在床榻上,待她们离去,本王好与你……”
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干干地笑了两声,那笑声有些放肆,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恬不知耻。”
“说,拿哪儿去当了?”
她忽然又记起他们谈论的话题了,刚才,死瘫子不知不觉把她绕进去,现在,她要言归正传。
“你觉得咱们北襄这国势会有当大的当铺能当得起那些个绝世珍宝?”
这句话是一个反问句,答案已经在问句里了。
也是,北襄国地窄人少,是绝计不可能会有那样家底丰厚的当铺。
“那……你送去哪儿当了?”
见北襄王不再与她剑拔驽张,她也自然低下了头,她又不是神经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整天呆在一块儿,总不能全身汗毛一直都竖起,整个人时时刻刻处于警备状态,他们不是敌人。
“荑国。”
这一次东陵凤真没有说谎,凝睇着她的眼神幽深晶亮,神情无比认真。
想来也是,北襄似乎一直都是在与荑国做交易,无论是交换粮食,还是去换食,或者是其他什么事儿,难道说荑国会是北襄坚强的后盾?
但若如此的话,这死瘫子与荑国执政者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云定初猜不出,自然也想不到。
“昨儿,李元福找你了?”
“嗯。”
云定初不想隐瞒,只是猛然间恍然大悟,惊疑地张唇,“你派人跟踪我?”
“本王才没有你那么卑鄙,是一名宫女不小心看到李元福带着随从到雪地上与你相遇。”
他故意措着词,把‘与你汇合’讲成了‘相遇’。
却在暗中观察着哑妇的神情。
“嗯,是偶然相遇的,瘫子,告诉你,你母亲为难不到我,十五天后,我会让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北襄国。”
明显地,这哑子是故意转移了话题。
北襄王不动声色,皱了皱斜飞入鬓的眉宇,“本王真是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与母后协定‘十五天’之约,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吗?告诉你,我母后在这儿辛辛苦苦执政了十几年,一生的心血全都在这北襄,而北襄的国势民情,至今,百姓仍未能彻底解决温饱问题。”
是在告戒她自不量力。
她纵然是再聪明,她绝计不可能是他母后窦氏的对手。
“即然知道我已钻进了你母亲的圈套中,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可是你娘子,总不能眼睁睁瞧着我被你那歹毒的母亲整死吧!
“怎么帮?”北襄王冷哼一声,知道眼前哑妻不是一块简单的料,刚才泼她冷水是在间接指责她,不该如此轻率接下母后的挑战,你云定初冰雪聪明,母后也不是蠢货。
不过,如若母亲真的为难她,他的总是要帮衬她的,谁让她们是夫妻呢!
“把那六件宝贝给我,就算帮我了,可好?”
“不行。”北襄王想也未想断然拒绝。
“东陵凤真,一,我与你的母后之约时间短暂,从时间上来讲,咱们耗不起,二,昨儿,你也知道,李元福已传达了苏后旨意,削去了你母后‘太后’之尊号,这意味着什么,相信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改变北襄迫在眉急。”
这两点说得精避,一针见血指出了北襄如今的时局。
的确是如此,东陵凤真当然对这所有的事都有考虑。
可是,六件宝贝稀世珍宝,他舍不得把它们当掉啊!
见死瘫子迟疑,云定初就知道刚才他说宝贝送去荑国当铺当掉了是假话。
“你给本王讲讲,你打算怎么做?如若你能说服本王,本王一切都依你。”
‘本王一切都依你’这句话暖进了心窝子里去。
云定初叹了一口气,计上心来,用毛笔刷刷在纸张上划下了密密排排字。
北襄王飞速大致浏览了一遍,蹙眉久久沉思,“你有把握?”
指着纸页上‘大棚疏菜’的几个字符,不确定地细问。
‘大棚疏菜’,这什么玩意儿?
他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感觉他的哑妃,不仅脑袋瓜子好使,而且,还是一个什么新鲜玩意儿都知道的主。
“这种疏菜的种植需要适宜的温度,就是把菜种撒进土里,再在上面建一个棚,那个棚可以将冰冷的空气与疏菜隔开,有了棚子庇护,疏菜便可以在大棚子里自由地生长,这样一来,咱们北襄岂不用到他国去交换疏茶瓜果。”
还有这一说法,北襄王即惊岂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那粮食怎么解决?”
有了‘大棚疏菜’,他们北襄便不用依赖于邻国荑国而生存。
自力更生,那可是他北襄王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儿。
“种土豆,还有白萝卜。”
“记得上次我带着清莲回卞梁城,因偷了羊知玉颈瓶被大夫人派人追杀,在一个小摊贩哪儿,我就看到了这种东西。”云定初从枕下拿出了一个白而略长的萝卜,还让清莲托人去向当天百姓要了一些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