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音。”皇帝怒喝。
容天音闭嘴,但她可不准备束手就缚。
见容天音沉默了下来,皇帝的眼神更阴沉,那如果由地狱传来的声音每句每字传入容天音的耳朵里,“朕今日如做的决定,已然是对你最大的宽宏,不要让你的反抗连累到不该连累的人。”
容天音心里一跳。
皇帝这是拿寿王府还是容府来威胁她?亦或者是两者皆有?
她容天音根本就没得选择,正如皇帝所说,她现在的反抗只会连累到不该连累的人。她可以不在意寿王府,但是容侯呢?那个父亲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她心里再硬,也不能抛开对自己百分好的爹。
见她咬牙沉默不语,皇帝脸色并没有缓和,冷冷地道:“喝了它,便再无后顾之忧。”
“天音斗胆问一句,”容天音知道今日皇帝决心要将她杀死,一杯毒药虽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若当场不死,等待她的会是另一种境况。
容天音知道那杯中的毒酒,就像是内力强悍的高手,也未必抗得过去。更何况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弱女子,要是喝下毒她仍旧安然无恙,又怎么向皇帝解释?之后,皇帝又如何对付她?
不过是一句话,就想要了她的命,若她实力摆在台面上,皇帝只怕不会像今天这样“温和”了。
皇帝用沉默的态度等她说完话。
像处死容天音这样的事,本就不该不必皇帝出手,可他被人欺骗过一次了,这一次他要亲眼看到容天音死在面前。
“若没有神隐者的话,皇上会不会要了天音的命?”容天音仰着神似容侯的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帝王黑眸一眯,没有回答她的话。
秦闻并不知道容天音会问出这样的话,这不该是那个草包大小姐能问出来的话,果然连这点也要欺骗他吗?容戟,你藏得可真深。
在皇帝阴沉沉的沉默中,容天音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
就算没有神隐者的话,容天音仍旧会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皇帝容不下她,可容天音觉得和自己的身份有关。
或者说,和她那个爹有关。
神隐者的出现不过是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让有些事提前发生了而已。
就算不是神隐者的错,容天音也觉得那白发可恨得紧。
元和殿之中因为他的一句话,逼得她如此镜地。
她敢肯定,在元和殿外,所有人都被阻挡在外,包括她那个爹。
皇宫的守卫森严,她不是神仙,想要安然无恙的走出这元和殿,绝非可能的事。
在皇帝冰冷的盯视下,容天音不得不将那杯毒酒拿在手里,盯着泛青光的毒酒,容天音有些苦笑。
如果是以前的身体,她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最毒的毒源。
而今的身体却不同了,她没有办法做得到像上世那样。
入宫前,她想过种种的可能死法,所以提前吃了解药,这杯毒药对她到是影响不大。
*
苍海城。
南位伏诛六层塔下的皇家祭祀台,一道仙风道骨的素袍身影慢慢踱出。
祭祀台外,一辆通身黝黑的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一只净的鞋踏下马车,露出真面目时,引得周遭守卫倒抽了一口气。
绝世倾城,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不属于正常的病态白皙,给这个绝世的男人一种别样的美。
说一个男人美确实不适当,可这个人除了用美去形容外,还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他的词了。
白发飘逸,素袍随着他的走动而飘忽。
神俊的容颜是比水还淡的神情,或者说,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人类该有的神情。他看着向着他走来的绝世男子,悠悠地道:“见过寿王。”
秦执温和一笑,“可本王并不会长寿。”
神策点点头。
秦执绝世的笑更柔和了。
敢在寿王面前这样若无其事指出他短命的,神策是头一个。
“神隐者的嘴向来金贵,一句话可灭国可兴国,亦可伤人性命。”秦执修长的手轻轻地弹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温和了起来。
神策心神微动,淡淡地道:“寿王妃确实与人不同,寿王自身必然也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他指出了一个事实。
秦执道:“现在能救她,是你的一句话。”
“她不会死,”他道。
“希望她不会,如果你再慢一步,就难说了,”秦执说这句话时,就像是在说着另外一个与他无关紧要的性命,而非他的妻。
“神隐者向来不管闲事……”
“可她是因你陷进去的,神策。”秦执重点提醒他。
神策孤意如月的眼淡淡地扫在秦执身上,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并不想回应秦执任何话。
“因神隐者陷毁的,并只有她。”
这就是神策的答案,他并不想沾染尘世的纠葛,在被容天音那层迷雾阻挡后,他就知道该尽快离开褚国,等容天音死后他就可以冲破那层迷雾。
神隐者因为没有感情,所以显得非的残忍,因为不去在意,所以他们残忍得令人发指。
就像此刻,明明那个人是因他神隐者而死,他也无动于衷的看着。
“每个变数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