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您所料。”
气氛沉了下来,坐在案内的人并没有动作,气息也开始带着莫名的冷意。
“王妃她——”
“今夜袭击的那两人可有截杀,”没再等身穿黑衣的子默开口,秦执已经背靠椅,发出低叹的话语。
容天音的反应出乎意料,她的一举一动实在叫人心惊不说,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吓。
是的,是惊吓。
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曾也怀疑了她,可她竟藏得这般好。
子默垂下了头颅,愧疚道:“对方有接应,我们的人又中了两重毒性,若不是早有防备的吃了解毒药,可仍旧压制不住毒性的蔓延,此毒只怕难解。”除非让王妃自己亲自来解,但这句话,子默万万不能说的。
以前不知道容天音是什么样的人也就罢了,可从今夜她的表现来看,容天音根本就不是那种任人欺骗摆布的小女子。
若是让她知道今夜有王爷的安排在里边,只怕王妃会对王爷生嫌,更甚者会在气怒之下做出伤害王爷的事。
“务必要找到解毒方法,今夜之事,不可泄漏半句。”秦执揉着淡色的眉,似累了般摆手。
这件事实施时,就是管家义晋也未知。
只要容天音没那么细心,希望如他所想,她就不会有发现的一天。
“是,”子默半步踏出又转了回来,犹豫了下,“王爷身上的毒……”
“不碍事,”秦执知道他担心什么。
见秦执这般虚力靠着座位,子默更不放心,“还是让阙大夫过来一趟吧。”
“不必,下去吧。”
子默忍了忍,吞下那些话转身无声无息而去。王爷用自己的向体作赌,他们本就不同意,本就不太好的身体,现在又被喂了两种剧毒,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大事……带着担忧的子默掠过兰院的瓦顶,消失于夜幕下。
*
太医院内有人解了毒,宫中中毒的人才在今日陆续出府来,处理了那一干刺客后,容侯匆匆来了寿王府,这还是容侯这么多年首次踏进寿王的地盘。
他是忠于皇帝的,两个女儿都嫁了皇子为妃,地位非同小可。他的心这个时候只要偏那么一点点,两个女儿都要死一个,虽最疼爱的是容天音,可容花月也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割了谁都不行。
人心终归不能做到两全,容侯的心还是偏了容天音一些,只是对这个女婿彼为不满意罢了,即使对着皇帝他毅然的表现出不满来。皇帝表面虽没给好脸色,可内心里却满意的。
若论谁最了解皇帝,那么容侯就是其中一个。
容天音从兰院走出来,想着昨天自己对秦执下了两道剧毒制压他体内的乱冲之象,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异常。
虽说剧毒对秦执并没有害处,她下的毒,以后就算是遇上什么特殊情况,他的体内也难再进别的毒,除非那毒素盖过了她给下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霜雪脸色不太好,容天音打发她回屋休息,央儿的死讯在霜雪没出来前就知道了,而且还当场看到从水里捞上来的央儿,面目浮肿,整个人都是紫色,硬梆梆的像块浮石。
央儿的死,容天音也没表现出半点的遗憾和难过。
让霜雪突然想起自己当时让央儿在那儿守着,王妃突然不见她很着急,可是到了王爷身边告知时,王爷竟然也无动于衷,这才是叫霜雪纳闷的。
虽然王爷对王妃没情,可到底还是寿王府的女主人,王妃要受罪了是会连累寿王府的,王爷没理由不管。
但这些都是主子们的事,做奴婢的也不好猜度。
容天音没去清筑院,从兰院出来直奔百孝堂,义晋将容侯引到了那边,容天音只好先去见容侯。
百孝堂内只有容侯和容天音时,气氛就有些古怪了。
“爹爹?”容天音打破尴尬。
从容侯喉咙里发出一道几不可察的叹息,眼里隐隐有些担忧,“爹不是和你说过了,好好藏着自己吗?怎么如此不听话?”这话像是责怪,却又像是愧疚。
容天音一副了然地看着容侯略有几分痛苦的神色,眼神闪了闪,“是皇太后的吩咐,女儿也没法抗懿旨。”
女儿的话让容侯顿了顿,叹道:“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爹,您没事吧?”
“爹马上就要入宫见驾了,你自己要小心身边的人,吃食方面就算是在寿王府也须小心谨慎。”容侯英俊的眉眼里散着股妖邪的淡笑。
容天音眨了眨眼,细细凝视着容侯的面容,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以前没细端容侯,现在父女俩这般对视,听他关心又似交待遗言的样子,容天音心里头微微一跳,下意识的脱口问道:“父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么吩咐自己,只怕是知道那次被困军机处的处境,原来容侯一直在暗中默默观注着女儿的安危。
也是,这么疼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克妻的病鬼,换了任何一位父亲都会这么做。
“不要胡思乱想,爹只是进宫一趟。皇宫里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爹近段时间只怕没法抽身照应你了。”容侯如墨的眼暗了暗。
见此,容天音应了声哦。
父女俩说了些关切的话语,容侯到是没有指责她露真面目的意思,容天音不明他今天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