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我可以感受。”
他似说给对面房屋里的人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柳芙愣怔地看着他,他的话里意思是说,他一直可以感受得到,这五年来,容天音所有的一举一动,他都可以感觉得到。
五年的陪伴,五年的照顾,五年来对他的悉心……他都可以感觉得到。
陷入昏迷,却可以感受到她的每一个动作和照顾。
所以,这五年来,除了他不会开口说话以外,他都能对身边的动静感受得到。
柳芙呐呐道:“寿王妃她一直不知道。”
神策没回答她,视线仍旧投放在前面的屋子。
秦执所有的势力,包括容天音的势力大肆在全天下间寻找着阙氏的消息。
他们却不知道,连阙越这个神医也没有办法让这样的身体重新恢复过来,容天音用了极端的方法将自己的身体弄成了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帮她。
除非,有另外一个容天音。
否则,她只能永远长此下去。
只是现在她自己都昏迷不醒了,又有谁知道治愈她的法子?
没有人。
秦执知道自己不能乱,不能慌。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的音儿还在等着他来救命。
“王爷,齐国的诸葛犹传来的书信,是否要过目?”
子默从暗角现身,呈上书信。
秦执视线从容天音的身上移开,拿过了他手中的书信展开一看,只一眼,就在手里毁去。
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子默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好退出。
现在秦执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寻找神医,他现在是做为唯一留在他身边的贴身侍卫。
秦玥那边是由细心的高螓去找,至于其他人都不会留下来,如数派出去找阙氏。
可是至今过去了五天了,他们仍旧没有阙氏的消息,连秦玥的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根据绿铃的提供,他们认为秦玥有可能在出去的时候被神隐家族的人抓走了,他们可以让神策相助,可是这个口他们是不会开的,在秦执没有这层吩咐之前,他们是不会开口。
神策那边是怎么个动静,他们现在也没有精力去了解。
容天音这件事,他们都认为神隐者是不会轻易走开的。
现在,人还站在院子的那边呢。
一直未离开过。
子默从雨中穿过来,进了廊道站在神策的面前,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像是没有看到子默一样,视线一直投放在对面的屋子。
面对这样的神策,子默也有些踌躇,“王妃的事……”
“她如何了。”
子默被他低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愣了下道:“王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再找不到阙氏神医,只怕……”
子默发现神策的笔直的身体一抖,似乎在强撑着自己。
后面的话,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子默清楚,躺在床上的容天音如若得不到最快的治疗,光靠秦执那点真气维持,根本就持续不长……而且再这样下去,只怕连王爷他都会跟着倒下。
现下,他觉得能够帮助他们的也只有神隐者了。
秦执就算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天音死。
他的沉默,也是一种默许。
默许神策的插手,默许神策的帮助。
“很快,阙氏会很快找到。”
这是神策给出最好的回答,子默觉得唯有信他。
子默似松了一口气,道谢:“多谢。”
神策没有再理会子默,他救容天音不需要任何人来谢。
似乎知道他想法的子默也默了默,再次开口道:“小姐她有可能落入了神隐家族的手里,如果你放便,也许能帮得上忙。”
现在他们王爷的情绪非常的糟糕,如果不是他自己强行压制,只怕连他自己都撑不住。
容天音一倒下,秦执就像是连体婴一样,也跟着一起倒下。
虽然现在他好好的,但倒下去,迟早的事。
可子默不知道,神策又何尝不是已经在跟着倒下了?
“主子?”
发现神策异样的柳芙想要起身,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身体麻木了。
子默也发现神策的身体有异常,再看看他两眼的淡,淡到几乎的空洞。
子默被神策突然晃动的身体吓得不轻,“神隐者!”
伸手就要去扶他,他却已经再次站稳。
看到这样子的神策,哪里还敢再靠近,哪里还敢让他为此事忙活。他与秦执一样,在面对容天音的倒下时,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这两个人若是也跟着倒下了,那他们又该如何?
子默一咬牙,转身离开。
身为主子的他们已经无法支撑,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要尽最大的努力找到路口。
“主子……”
本欲要离开的柳芙看到这样的神策哪里还敢离去,只能哀求着:“进去吧,就进去看一眼。”
雨滴滴哒哒砸在青石板上,永无休止。
就像那夜他看到她满身黑血的躺在秦执怀里一样,没有人可以碰她,只有秦执……
房里。
秦执给闭眼的容天音盖好被子,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就知道他不同,他在她的心里占有最大的位置,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他,不是神策。
当躺在他怀里时,她念出他的名时,他就知道……
可是,他就要永远失去她,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