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梅雨季节,昨天还艳阳高照好好的,今天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雨打窗台,噼里啪啦的声音弄得屋子里本就心绪不佳的楚言愈加烦躁起来,“这雨到底要下到何时!”楚言吼了一声,吼完见没人理他,只得赌气似地拿起小几上的茶碗一饮而净,喝完擦擦嘴,将茶碗重重放回茶几上,弄出的声音生生盖过了屋外的雨声。
这声音总算引来了目光,莫离转头看他一眼,犹带鄙视。
屋外雨声淅沥,屋内一片愁云惨淡。
一个时辰前,李仁刚来过,带着严沫儿的验尸结果,有些情理之中,但却是所有人不愿看到的,严沫儿致命的死因确实是颈部那个勒痕,并且,身体里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
若按照衙门的逻辑,这个情况下严沫儿该是判定为自杀的,既是自杀,便可以很快结案了。只是慕容连城不信严沫儿是自杀死的,楚言不信,莫离不信,李仁和何明也未必没有怀疑,又有严成的疑案在前,这严沫儿的案子才总算被搁置下来。
然而,这搁置不是无限期的,十日,是衙门能给的最大宽限。
“那老匹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莫说你,就是严家非要追根究底,我还不信他真能强制把这案子结了。”楚言不似慕容连城那般沉的住气,没多久,便又开骂了。
莫离半日才明白过来他嘴里骂的老匹夫是谁,临安的知府,她记得好像是姓郭。
“民不与官斗,江湖再大,大不过朝廷。”慕容连城莞尔相劝,只是这般自嘲的语气,想来,他的不满应该没比楚言少多少。
楚言也明白这个中无奈,总算没继续骂下去,扯了扯嘴角,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慕容连城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真的碰到死局了。”
既是死局,该是什么都无法干了,只是,慕容连城怎会甘愿什么都不做坐等十日之约到期。
因为觉得何明的验尸可能存在疏漏之处,第二日,楚言便开始在全城范围打听有没有正好在临安落脚的江湖游医,这类人行走江湖,居无定所,走过的地方多,自然见识也多,若严沫儿的死真有蹊跷,那他们或许能发觉些什么。
只是,既是居无定所,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找到。
楚言寻了三日,几乎要放弃时,竟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医术了得的。那人本不是医者,却胜过许多医者,毒仙独孤凛唯一的徒弟,这合该是最适合验查严沫儿真正死因的最佳人选。
当听到楚言介绍是独孤凛的弟子时,莫离眼角跳了跳,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当看到那一身大红衣裳时,莫离知道她预感成真了。
“这位花公子便是毒仙独孤前辈的弟子。”
“花宸路经此地,正好在临安要逗留几日,与楚公子也算有缘,听楚公子提起这严府的案子,觉得好奇,便来凑一份热闹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当然,顺便省去些住客栈的银子。”花宸无论见谁,都不忘笑得勾魂。
对于同为男子的慕容连城和楚言来说,花宸的外貌虽惊艳夺目,但还不至于真让人看傻眼,然而,对唐晚晴这样的闺阁女子来说,花宸这样的外貌却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唐晚晴对着花宸那张脸真的看傻了,直到花宸注意到她的视线,勾着唇问她,“这位姑娘,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唐家姑娘才慌忙收回视线。
“没……没有。”唐晚晴一张小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那便好,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吓到姑娘了。”
“没……真的没有。”唐晚晴已经摇头如拨浪鼓。
莫离看着两人这个互动着实觉得有些好笑,唐晚晴这副模样实在太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是,这唐大姑娘不是本该痴情于她表哥的吗?
莫离转眼看慕容连城,想看看亲眼见到素来倾心于自己的女子对着他人一副娇羞模样,慕容连城会不会觉得颜面不保,结果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
难道慕容连城真的对唐晚晴没有半分情意?
“怎么了?”
慕容连城很快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看她。
“没什么。”莫离笑着摇摇头,再看花宸时,发现花宸也在看她。
迎上她的视线,花宸嘴角轻弯,“花宸如今已识得慕容公子和楚公子,只是不知道两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明明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偏偏因为那副好皮囊让人怨怪不起来,若不是已经认识这人接近十年,她估计此刻也和唐晚晴一样着了他的道。
莫离心里好笑着,正要福身自我介绍,却被一个声音抢先了一步。
“小女子唐晚晴。”唐晚晴迫不及待先报了自己姓名,娇滴滴福身行礼。
花宸笑笑,颔首,“唐姑娘有礼了。”
唐晚晴好不容易正常些的小脸因为这一句话立刻又通红起来。
莫离暗暗叹了口气。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她都替唐家姑娘感到丢脸。
莫离心里嘀咕着,张张嘴打算再次开口,不料,又被人抢了白。
“这位是玲珑姑娘。”慕容连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唐晚晴受了刺激,直接开口替她作了介绍。
花宸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含笑点头,“玲珑姑娘有礼。”
莫离连忙福个身回礼。
“慕容公子和楚公子真是有福,有两位如此如花美眷相陪。”花宸噙着笑继续他的登徒子作风。
慕容连城心里估计已经对花宸反感至极,然而自小良好的修养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