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命窝在季青怀里,虽然浑身酸痛,他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休息,明亮如镜的月宫近在眼前,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要知道,这可是他头一次跟爹爹一起赏这样的景,他可不想错过。悄悄抬头看了抱着他的人一眼,狐九命想看看自家爹爹的脸,却只看到其坚毅的下巴,其他的则通通被飘过的流云遮盖住了。
默默低下头,虽然狐九命不知道为何他的爹爹与他长得不一样,但他已经咬过他,并在他身上种下痕迹了,又怎么会错呢?他依稀记得还在云沧山的时候,他总是被山中的妖精嘲笑,那些妖精说他没有爹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有如山会帮他说话,但如山自己确实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现在他终于找到爹爹了,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他了。
在心里暗自高兴了下,狐九命抖抖耳朵道,“爹爹,以后你会一直跟九命在一起吗?”
毛团问这句话的时候,月宫已过,嫦娥仙子正坐在广寒宫中对镜梳妆,而玉兔则为她衔来一枝刚开的月桂,盼她今日能够戴上,季青脑中有些杂乱,接近天宫的地方风有些大,他抚了抚怀中的毛团,鼻间发出一个单音来。
被男子温润的掌心包裹着,狐九命立刻感到一阵安心,便用头顶软软的狐毛蹭了蹭,并发出一声喟叹。他觉得这样的触感很熟悉,却想不到在何时遇见过,彼时有人摸他脑袋,还是他初初见到如山的时候,那时候他不过才出生不久,如山摸着他的脑袋道,“还好你是只白狐,不然这毛色可就比我好了……”
感觉到毛团的动作,季青动作一僵,却没有将手拿开。瞥了眼不远处的南天门,季青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妖皇道,“妖皇可有把握?”
只见花卿摇身一变,瞬间变成月老的样子,并捻起脑袋上的一条鞭子,笑着对季青道,“这样不就可以了。”
瞬间意会,季青也是摇身一变,变成了额间有颗金星的太白金星的样子,而他怀中的毛团则被他塞进了衣襟里。被男子的衣襟包裹着,狐九命虽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却仍是乖乖的贴着季青的胸膛,不敢乱动。此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隔着皮肤,钻进了狐九命的耳朵里,下意识的动了动耳朵,尾巴也抑制不住的摇了几下,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异样。
完全不知道毛团此时的异样,季青已经与妖皇并肩来到了南天门外,飘然落在石阶之上,两人便看到高高的天柱之下,一人正睡眼朦胧的看过来,正是每日都睡不醒的值日星官。感觉到有人过来,值日星官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来人,正是月老和太白金星。
心中有些纳闷两人不是方才刚刚出去,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值日星官便开口道,“两位上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见原本应面无表情的月老,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并勾住他的肩膀道,“我们有些东西忘了带,这不赶回来取了。再过些时日便是蟠桃盛会,到时候我请你喝酒。”说着,便与一脸正经的太白金星走了。
眼看两人脚步轻快,消失在云霞之间,值日星官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乱了,月老什么时候与他勾肩搭背、如此亲切过,而且太白金星居然脸拉的比天柱还长,真的没问题吗?他正冥思苦想的时候,天边有两道身影缓缓行来,行走间,位于前面的男子不知因何,脚步似乎踉跄了一下,差点从云头上跌下。
当熟悉的面孔在值日星官面前无限放大时,他顿时有种天黑了,该睡了的感觉。有没有搞错,又是月老和太白金星?
伸手将两人拦下,值日星官面色凝重道,“你们俩到底是谁,再不现出原形,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自觉气势很足,却没想到太白金星在看到他伸出手的刹那,便已经迅速从他手边溜过,并在进入了南天门后,回头冲他喊道,“星官,我今日还有事,改日请你喝酒。”
看着那人绝尘而去,值日星官暗叹自己太蠢,早知会被那人逃掉,他就该直接动手将人绑去面见陛下。不过还好,不是还有一个吗?将目光锁定在剩下的“假月老”身上,值日星官郑重的将腰间的玉牌取出,便要放出大招来,却不料那人不过面无表情的冷冷看了他一眼,便驾起脚下的祥云,淡然离去。
手中的玉牌掉落在地,值日星官就差一头撞死在南天门下,他好歹也是个仙人,被这么无视他也是很受伤的,更何况,昨日他听说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已经找到了人间的情郎,不日便要下凡去了,这是要逼她辞官回家的意思吗!
轻车熟路的来到离恨天外,花卿指着上方三十三层的宫殿楼阁对季青道,“你想找太上老君那小老儿帮忙,恐怕没那么容易,单是这离恨天就够你闯一闯了。”
立刻明白妖皇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季青面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颗如意果,放在手中。只见那如意果呈现出绛紫色,竟是已逾万年的样子,此果一出,整个仙界的仙鹤都躁动起来,各各争先恐后的朝离恨天处飞来。
花卿在看到如意果的瞬间,眼睛也是有些发直,且不说太上老君的仙丹如何,单是这一颗如意果,便能让他省去近千年的修炼。脸上挂起一抹笑意,花卿冲身前的男子道,“道士,你将此物给本皇,本皇便助你上三十三重离恨天如何?”
季青瞥了眼远处,那里正有大片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