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乙暗暗运气于掌,仍旧不放陵王下来,这是他送给李青昭的定情大礼。
望着眼前这几十个兵士,若自己不中毒,或许不在话下,他虽然已经用偷星换月之法控制住那蛇草毒,终究是暂时的,所以想打败这几十个兵士带着陵王逃下山去,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并非是不可能,生死攸关,唯有拼命,他方想先礼后兵的劝说一番,若这几十个兵士能同他一起投诚,能够兵不血刃的事就没必要打打杀杀。
“各位……”
他刚开口,却见那几十个兵士先先后后丢掉手中的兵器,然后参差不齐的跪在他面前,纷纷拱手,异口同声道:“萧将军,带着我们一起走吧!”
竟是这样!
萧乙当然喜不自胜,将陵王放了下来,还礼回去,朗声道:“从今而后,你们就是我萧乙的亲兄弟!”
几十个兵士纷纷而起,又纷纷上前,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这一句:“大哥!”
其实这些个兵士早就有离开陵王之意,碍于陵王的淫威,又没有其他退路,所以才不得不继续留在陵王身边,当初他们投奔陵王,有的是家穷填补饱肚子,有的是梦想升官发财,有的是家遭变故走投无路,如今陵王都成了丧家犬,过着有今个没明个的日子,隐匿山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若官府继续清剿,到了冬天他们不是给官府杀死也得冻死饿死山中,眼见萧乙扛着昏迷不醒的陵王,大家都知道他想作何,跟着萧乙投诚,至少有个活路。
如此,萧乙就让大家砍树伐木,做了副架子,抬着陵王下了山,孰料刚至山脚下,萧乙感觉头昏眼花,吃了软骨散般,周身无力,颓然倒地。
兵士们围了过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萧乙眼皮头挑不起来,感觉自己血液倒流,皮肉给什么利爪撕扯着,他微弱道:“我追随陵王多少年,鞍前马后的效力,他却给我下毒,我是想,假如有一天你们其中谁招惹了他,只怕比我的下场还惨,所以你们眼前有两条路,一,杀了我,等陵王醒来,你们就可以以此换来他的高兴,另外一条路,你们继续抬着陵王走,到了行在,将他交给一个叫李青昭的姑娘,你们此后就走上正途,不用在四处逃窜,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
说罢,他就望着众兵士,等着宿命的安排。
众兵士面面相觑,彼此明白心意,道:“大哥,还有第三条路呢,那就是我们抬着你走,到了行在,用陵王作为交换条件,请皇后娘娘给你解毒,哪个不知皇后娘娘精通医术。”
萧乙淡然一笑:“有兄弟们这句话,大哥我死而无憾了。”他又续道:“但你们不能用陵王作为交换条件来请皇后娘娘给我解毒,首先这毒只怕无解,其次你们这样做分明是诚心不够,娘娘怎能给你们安排个好的去处呢。”
众兵士道:“大哥说的对,到了行在,我们把陵王交给皇后娘娘,听闻娘娘是个活菩萨,定然能给大哥解毒的。”
就这样,众兵士另做了副木头架子,抬着陵王也抬着萧乙,一路急行就来到了行在。
这个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善宝正于翠岫宫中同林风交谈。
“是臣无用,打不过萧乙,没能将他带回来。”
林风自责道,善宝的计策非常之妙,他觉着自己行事不慎,以至于将计划告败。
善宝的计策妙就妙在,抓住了萧乙这个大男人的心里,萧乙这样的男人,你打败他的人打不败他的心,但倘或你俘虏了他的心也就俘虏了他的人,所以善宝才利用血书。
其实那血书不是李青昭写的,而是茯苓修剪指甲时不小心割破手指头,当时给善宝瞧见,灵机一动想起这么样个计策,让茯苓在素绢上写下“萧乙我喜欢你”那几个字,谎称是李青昭所写,然后让林风拿着去诓骗萧乙。
此时林风回来说计划失败,善宝叹气道:“或许老天觉着我行事不端,感情这种事怎么能用欺骗的手段呢,只是不能把萧乙拉拢过来,我就无法对付文婉仪,祖公望的案子还悬着,秋大人是听了我的话才故意搁置的,我总不能让他将此案一直不破,那样,他这个官可不称职,如何能飞黄腾达呢。”
林风见她有些懊恼,劝着:“娘娘大可不必如此灰心丧气,臣倒是觉着那萧乙对李姑娘是动了真情,或许现在萧乙还没有个决定,假以时日,他早晚会离开陵王来投奔娘娘的。”
若说表姐丑,善宝是不依的,只是表姐太胖,一白遮百丑、一胖遮百美,作为女人,姿色清丽即可,若有个窈窕的身段,便可以动人,表姐那么胖,萧乙虽不是俊朗儒雅,也不是fēng_liú蕴藉,他到底还是高大威猛,颇具丈夫气概的,他肯为了个胖得不成样子的女人而背叛陵王么?
善宝心里没底。
正此时,茱萸匆匆跑了进来,禀报:“娘娘,前头快打起来了!”
善宝一愣:“这是怎么个话?”
茱萸急道:“是程大人让人过来禀报娘娘,行在门口聚集了很多陵王的兵马,那些个人口口声声要见李姑娘,守门的侍卫同陵王的人言语发生冲撞,两下动手,程大人带着羽林军已经冲了出去。”
善宝蹙眉凝思,陵王的人为何要见李青昭呢?
忽然眼睛瞪起,是萧乙!
她忙道:“快,陪我去行在门口看看。”
以她的身子走到行在门口,岂不是累坏,林风道:“娘娘还是让人准备了舆轿再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