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望着道路一侧一家店铺门前陈列着的唐三彩,不由得想起唐伯虎那老货高价为他收购的那一套陶俑,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唐伯虎收购那套陶俑,恐怕最少要花费千金才行,而此刻自己面前摆满了这东西,唐豆虽然没有令人去问一下价格,但是他也能猜出这里所售的唐三彩价格必定不会很高,恐怕一两黄金就能买上满满的一大车。
看的出来,唐豆车辇仪仗所经过的这条街应该是洛阳城中比较繁华的一条街,街面上的店铺都非常齐整宽阔,贩卖的物品也是以精细玩意为主,看来应该是洛阳城中的精品街一类的所在。
唐豆侧过头,冲着紧紧跟随在车辇一侧的高力士开口问道:“高公公,这里是什么所在?”
高力士急忙开口回答:“禀国师,这里是南市,是神都中的一处繁华所在,汇聚南北客商一千余户,圣上赐给国师的南苑别宫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洛水南畔。”
说着话,高力士冲着唐豆谄媚的笑道:“国师,这南苑别宫刚刚落成,是所有皇宫别苑中最为奢华的一座别宫,圣上原本是打算建成之后赐给太平公主的,如今却赐给了国师,圣上对国师可谓是礼若上宾了。”
“太平公主?”唐豆眉梢挑了一下坐直了身体,他没有想到武则天赐给自己的这座别宫原本是打算赐给太平公主的。
对于武则天这个最小的女儿唐豆也是如雷贯耳,根据史书记载,太平公主是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小女儿,唐中宗和唐睿宗的胞妹,生平极受父母兄长宠爱,尤其是深得武则天喜爱,权倾一时,险些继承了武则天的大业,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位女皇。
唐豆抬起头来的瞬间,那个怀抱陶罐的女子恰恰透过路人们的间隙看到唐豆的侧脸,心中一震,手中的陶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陶罐落地,她身后的店铺内传来一声男子的惊呼,一名中年男子飞快的冲到了女子身边,伸手搀住女子惊慌的问道:“你怎么了,可曾伤到?”
那女子浑身颤栗着指着已经通过门前的车辇仪仗,嘴唇哆嗦着:“豆豆豆……”
那男子飞快的检查了一遍女子身上,见并无血迹冒出,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抱住女子的肩膀拍了拍:“没有伤到就好。”
男子看向女子脚下摔得粉碎的陶罐,突然一声惊呼:“黑黑黑,你这个败家娘们,怎么把龙山黑陶罐给cei了,咱家店里可就这么一件镇店的宝贝。”
男子急忙蹲在地上,痛心疾首的捡拾碎了一地的龙山黑陶碎片,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发了疯一般使劲揪住了他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眼泪如同泉水一般飞奔而出:“豆子,老公,我看到豆子啦,真的是豆子,我的豆子,你快点起来跟我去追豆子……”
男子急忙扔掉手中的黑陶碎片,站起身紧紧抱住了状似疯狂的女子,叹着气柔声说道:“静茹,我知道你想豆子了,你冷静一下,正视一下现实,咱们现在是在载初元年,也就是在公元690年,豆子跟咱们相隔千年……”
“不,是豆子,我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坐在车辇上那个人就是豆子……”女子疯狂的推开了男子,不管不顾的向已经快要走出视线的唐豆车辇仪仗队伍追去。
男子吓了一跳,急忙扑出来使劲抱住了女子:“静茹,你冷静一下,豆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又怎么可能乘坐在车辇上,这世上长得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你必定是思念心切看花了眼!!!”
那女子拳打脚踢,如同野兽一般嚎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看错,刚才那个人就是我的豆子,豆子,豆子,你不要走,妈在这儿呢,豆子,啊啊啊……”
女子的疯狂引来无数路人的围观,男子无奈的将女子抱离地面向店内走去,嘴里不住声的宽慰着女子。
眼看就要被男子强行抱进店中,那女子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住了男子抱着她的胳膊,鼻子里唔唔喷着粗气,双眼赤红,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左右甩着脑袋撕咬着,殷红的鲜血从男子的袖管中滴落下来。
男子却不敢放开女子,他可是知道冲撞官家仪仗可不是一桩小罪,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男子抱着女子进入店中,冲着店门口看傻了眼的伙计喝道:“子豪,关上店门。”
那名叫子豪的伙计傻傻的点了一下头,急忙呼啦一下关闭了店门,隔断了看热闹人的视线。
没有热闹可看了,可是店外的人却没有马上离开。
刚才那女子状似疯癫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令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名老者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可怜,摇着头向隔壁的店铺走去。
见到有人知道内情,好奇心爆棚的闲人有认识那个老者的,急忙伸手扯住了那个老者陪着笑脸问道:“黄老哥,这一家外来户是怎么回事?那个婆姨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那位黄老哥站住脚步,叹了口气,望着询问之人说道:“这位唐老板夫妇也是可怜,他们背井离乡被迁到了这儿,我听唐老板说,他们在迁来的路上与爱子走失。诺大一个大唐,走失了一个人到哪寻找去,唉~”
那询问之人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捅了黄老哥腰眼一下,低声说道:“黄老哥你不要命了,现在可是大周载初元年。”
黄老哥猛然想起从昨天起大唐已经没了,吓得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