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豆拿回那几张拓片开始,三位老爷子就闷在屋里里孜孜不倦的研究那几张拓片上的铭文,一刻也没有间断过。
杨一眼虽然目不能视,可是他的博闻广记也着实令秦彦培和周老大为钦佩,有一些在《金文编》中遍查不着的字,周老写在杨一眼手心,十个字中总有一两个字杨一眼能够辨认出来。
到最后再遇到认不出的字,周老干脆先拉过杨一眼的手写上一遍,如果连杨一眼也摇头了才会续编》,如此也加快了翻译速度,令杨一眼颇找到一些存在感。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三老一共译出了一百七十一个字,却只排列出较为完整的两句话,还不足以连贯出整篇铭文的意思。
杨灯从前院下班回来拉着唐豆把下午面世那五位高管的经过跟唐豆说了一遍,五位高管只留用了三人。
一位叫做李芸,三十五岁,原先是一家日企的人力资源主管,因不堪忍受小鬼子上司的不断骚扰愤而辞职,她应聘的岗位是人力资源部经理。
一位叫做朱开元,四十多岁,原先是一家国营商业企业的财务部经理,优化组合后自己下海扑腾了一番,被深不可测的商海呛了一大口,此时应聘的岗位是财务部副经理。
还有一位是一位名叫罗祥的海归,二十四岁,是法国斯特拉斯堡商学院的毕业生,人是衡阳人,刚刚回国,应聘的时候就是相中了唐豆这家公司是新成立的公司,他应聘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
听杨灯说完,唐豆又问了问那两位没有被选中的应聘者的情况,对杨灯的识人能力更加放心了。
唐豆笑着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明天早上把咱们公司的管理人员都叫上一起开个会,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杨灯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唐豆笑着抱了杨灯一下:“我就算真成了甩手掌柜,也是你这个老板娘一手纵容出来的。”
两个人正在亲昵,秦杰从厨房里走出来,冲着站在银杏树下的二人招手说道:“豆子,你去招呼外公他们来吃饭。灯,过来帮忙。”
杨灯吐了吐粉嫩嫩的小舌头,飞快的走进了厨房。
唐豆呵呵一笑走进三位老爷子所在的主宅,刚进屋就听到三个老头面红耳赤的在那争论某个金文的的意思,唐豆忍不住咧了咧嘴,心想这三位老爷子此刻只是面对的几张拓片就已经如此痴迷了,假如哪一天自己把那个四足方鼎摆到三位老爷子面前,恐怕三位老爷子晚上得搂着那个四足方鼎一起睡觉。
唐豆走到三老身边,一笑说道:“外公,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该吃饭了。”
杨一眼不耐烦的冲着唐豆挥了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去,这个字不整明白了谁也不许吃饭。”
唐豆扭头冲着厨房方向喊道:“妈,我爸说他们今天晚上不吃了,咱们要不不等他们了吧。”
“臭小子”,三个老头同时骂了起来。
秦彦培呵呵笑着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杨一眼,笑道:“名远,搞清楚了这个字还有下一个,几百个字呢,而且还有很多字《金文编》上根本没有记载,想要完全搞明白的话恐怕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的。”
周老也笑着站起身,小心的用桌上的镇纸压住那几张拓片,抬头冲着唐豆说道:“小子,我认识一位扬州的裱画师父,刚才我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你回头把这几张拓片复印几份留在家中,把原本送到那位裱画师父家里,他会帮你把这几张拓片装裱起来的。”
唐豆笑笑说道:“谢谢师父。”
其实唐豆也认识好几位手艺高超的裱画师父,可惜都是在古代,这几张拓片他拓好拿回来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请三老帮忙译出上面的铭文,并没有将这几张拓片当成宝贝的意思。
有原物在手,谁又会拿几张拓片当成宝贝?更何况唐豆拓印的手艺也实在是摆不上台面,所以当时唐豆也就没有刻意去请裱画师父装裱,没想到如今三老却把这几张拓片当成了宝贝,如今周老既然已经说出口,而且还好心的帮忙联系了装裱师傅,唐豆自然是无法拒绝了。
唐豆只能面含微笑答应,心里却暗骂自己偷懒惹麻烦,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随便穿越到古代找一位装裱师傅把拓片交给他装裱,然后自己再往后面穿几天拿回来就好了,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多花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一回倒好,还要往扬州最少跑两次,白浪费了两天的时间,实在是失误。
晚饭的时候,三位老爷子依旧还在讨论那些拓片上的金文,三位老爷子明显都进入了兴奋状态,他们推敲了半天,从译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推敲出了只鳞片爪铭文所代表的意思。
这既有可能是一篇记载着律法的铭文。
什么鼎才有资格铭刻律法?
那只有杨一眼所说的开国之鼎才会有这样的资格。
鼎成为镇国之宝、传国重器,改朝换代后新登位的君王第一件工作就是铸鼎、颁订新的法律以象征新时代的开始,因此朝代改变称作鼎革,而新登位的君王往往把自己新颁布的法律铭刻在开国之鼎上,以此昭告天下。
杨一眼目不能视,却从秦彦培和周老描述的拓片的只言片语中,先声夺人的判定这极有可能是一尊开国之鼎,这一份眼力就连秦彦培和周老也不得不佩服。
杨一眼眼睛虽然盲了,可是眼力却依然健在。
三位老爷子自从推敲出这极有可能是一篇律法铭文之后就开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