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冀和周且听这种公众人物自然不能随意出入酒吧了,何况周先生向来洁身自好,兼带小时候的心理阴影,裴大也不做勉强,直接派两位小助理前去打探。
市中心难得的一片幽静住宅区内,周且听安心侧卧在公寓沙发里看着电视吃水果,裴冀却穿梭于客厅与厨房之间,忙忙碌碌。
窗外树影婆娑,周且听被春天的阳光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慵懒气息。他眯着眼看裴冀人前人后地为他准备水果啤酒,心中觉得莫名舒服,干脆一手托腮一直盯着男人看,直把人家看得后背发毛。
照理说裴冀这种媳妇儿迷的性格被周且听目不转睛地盯了这么久,心里早该烧起一片野火,抹布一扔水果刀一丢,扭头就把人扛起来臭不要脸往卧室走的。然而裴大凭借着出色的忠犬基本功,愣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机感。他迟疑地回头看向周且听,警觉道:“……怎,怎么了?”
只见周先生嘴角弯出一个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的弧度,眯起眼睛看着跟没睡醒似的,幽幽道:“没事~”
裴大之前还只是警觉地竖了竖耳朵,听他这么百转千回地吐出来俩字儿,何止耳朵,尾巴都直了。
周且听不甚在意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又圆又亮,见裴冀僵硬地回过头继续削苹果才冷不丁蹦出来一句:“裴冀,你睡过多少人啊?”
要不常有人说语言的力量是无穷尽的,裴冀好歹也是个奔一米九的正常男人,要腹肌有腹肌要胸肌有胸肌的一个健康爷们儿,愣是险些被这么一句话摧残成二等残废。
裴老大手下一个哆嗦,可怜的苹果被误伤切成了行为艺术,被削得基本上就剩果核。
周且听面不改色,玩味道:“怎么?不能问啊?”
裴冀内心一个托马斯七百二十度回旋式咆哮,内心的小世界怒吼——“废你妹的话!谁家情侣日常聊天会毫无征兆地来这么一句啊!你这就是在布满鳄鱼的沼泽地里举着火把拆炸弹啊!鳄鱼还是那种饿了半年的,炸弹还是那种脏弹!你这都不是在玩火了好嘛!!”裴大内心一个咆哮帝附体,然而表面上居然还能维持住微笑,拿出夺影帝的演技来,尽量优雅道:“不是啊,我只是有点意外你这么问。”
周且听闻言似乎很高兴,话语里透着好奇,“那你跟我说说呗,基数大不大?男女比例多少?”
裴冀手里好好的一个苹果如今削得就剩下果核了,他感觉自己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拿着小剪刀,面前是两个线,一红一蓝,头顶一排闪光的血红色大字:“livedie?”身后还跟了一群几百年没开过荤的大型食肉动物……他现在换好衣服去酒吧找小景他们还来得及不?
裴大咬牙挤出来俩字儿:“忘了。”
周且听狐疑地盯着他看,一脸不相信,“那肯定很多,要不怎么会记不住。”
裴冀拧巴着脸扭头看过来,“你是在吃醋么?”
周先生衣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大方摇头,“不,我只是在做调查。”
裴大这回是彻底被他搞懵了,“什么调查?调查什么?”
“调查演艺圈工作者年平均性伴侣个数。”
裴冀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太重口了吧!你又乱看什么小说了!?”
周且听做无辜状,“不是啊,我很正经地在调查的。先从你问起,然后再去问崔梦华他们,哦,还有韩导。”
裴冀眼前浮现出韩若虚那张神似江湖郎中道貌岸然的大忽悠嘴脸,外带那一把花白的杂毛胡子,再跟性伴侣这仨字儿划下等号……裴大掩面,这啥玩意儿啊……
“你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裴大苦闷道,“你有什么心结跟我讲啊,你不要乱来啊……”
周且听正色道:“我这不是想分析分析塞纳反常的原因么。”
裴冀彻底跟不上他撑杆跳的思维,傻愣愣地“啊?”了一声。
周且听解释道:“她不是说为了女人跟别人争风吃醋,这才动的手么?她那个脾气要是不想说,那咱们肯定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还不如拿出点事实依据来理智分析。”说着他向裴冀的方向探了探身子,问,“换做是你,有了心上人却又得不到,你会怎么处理你的那群床伴?”
裴冀感觉自己要中风了,怎么又绕回到他身上来了!?
“老子没有床伴!”裴大一梗脖子,“老子守身如玉等你,不行啊?”
周且听丝毫没有表示,反倒一副真的在认真分析的样子,煞有介事道:“……那就是床伴数量骤降。”
裴大只觉得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身心俱疲。
周且听仍状况外,一本正经道:“你看塞纳向来fēng_liú成性,在她的那个圈子里应该算是相当出名的人物了,感情生活一有点风吹草动,圈里人应该都心照不宣的。她不跟我们说没关系,她的那群朋友肯定有人会乐于分享。”
“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吧,小景他们去酒吧调查,没准就能遇到目击者呢?或者这帮娱记没准明天就能挖出来全套故事……”裴冀明显对他异想天开的主意持质疑态度,挑了挑眉慢吞吞开口。
周且听脸色瞬间变化,隐隐撅了撅嘴有些不满,“没劲。”
裴冀被嫌弃了不到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你……我靠你其实就是想打听我究竟有多少前任吧!?”
周且听瞟了他一眼,“你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