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声愈切,目红如血,踉踉跄跄,指着多多良世阿道:“我小心翼翼十几年,终于联络到了昔日的族人,可以逃脱这里。我给你当牛做马十几年,岂是你几个破钱能清算的!这宝剑本是中原之物,我今带回大唐去也是应当!”
多多良世阿默然,他想起来了,好多年前,王二曾对他说过,他是大唐的外戚,希望能回大唐去,当时多多良世阿只当他是在说笑话,还骂了他一通,叫他好好干活,却不想那时已被记恨在心了。
时至如此,也无法善了了,王二被带回郡司衙门关押,临走时还真不停的痛骂,骂多多良,骂日本国,还有,更多的在骂那个武皇帝。
多多良世阿抚摸失而复得的宝剑,心情五味陈杂,他看着我,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解决了这起事件,我不辞而别,感觉如果再不快跑的话真得交代在这儿了。依罗那边就拜托阿津去解释了,我偷偷混进一艘前往河内的商船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里。
船上的日子很无聊,因为是偷渡,我根本不敢露面。大海初看很状况,看多了也会腻歪,尤其是我惊奇的发现,我居然有晕船的体质,而且是相当的厉害。几天来上吐下泻,把我折去了半条命。
好在船速挺快,路程不远,咬牙坚持数日,终于到了住之江,苦难的日子即将结束,梦想的大陆就在眼前!
马上就要登岸了,船员们也很兴奋,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怎么这几日的粮食少了许多?”某个管理仓库的船员嘀咕道。
“闹老鼠了吗?”旁边的船员关心道。
“不像呀。”仓库管理员摇头道,“袋子箱子并没有被咬损的痕迹,反而像是被人搬弄过。”
“你的意思是船上有小偷?”
“也不对,我曾彻夜守过,那粮食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找不到半分蛛丝马迹。而且大家想要加餐的话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何苦要去偷窃?这些生米偷去又不能吃,在船上生火的话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这可真是奇怪了……”
两名船员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这里我是怒由心生、火冒三丈!这什么破船呀,看着还算挺大的,居然连一点熟食都没有,害我啃了几天的生米!
走上甲板透透风,甲板上也有一群船员聚在一起闲聊。
“长十郎,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在想我的未婚妻。”
“你还有未婚妻?怎么没听你说过。”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相约终身,可惜父母反对,不得如愿。后来我去外地工作,与她离别,她向我承诺,会一直等着我。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了,也不知她是否嫁与他人了?这次回去,如果她真的还在等我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和她结婚!哪怕抛弃的我一切!”
长十郎情意坚定的说道,周围船员为他的言语所感,纷纷叫好。
突然,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边飘来了一朵奇怪的云彩。
“暴风雨要来了!”
“快!快点改变航道!”
“把风帆放下来!”
“不行!来不及了!”
“可恶,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绝望了!暴风雨来得太急太快,没有一点预兆,完全不给船员们反应的时间。船在狂风中摇摆不定,海浪呼啸而来,拍打着船身,几欲将船掀翻。
这里已经是近海,本不该出现这么大的风暴,可是现在谁也没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做着补救工作。
一切都是无用功,船桅已被掀翻,甲板都已浸透,海水涌进了底舱。
船就要沉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我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
再次醒来时,已是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刺耀着我朦胧的双眼。
我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风光秀丽的河畔,旁边一位蓝发的少年在垂钓。
不像是三途河呢,看来是得救了呢。
我向身边的少年谢道:“是您救了我?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没什么,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事。”少年淡然说道。
真是个好人呢!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一条河流的入海口,周围青山隐隐、层峦叠翠。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哪里?还有与我同在一艘船上的那些人们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里是熊野日高川,那些船员们你不用担心,他们都平安无事。”少年答道。
“是吗,这样就好。”我安心道。
少年将鱼线撩起,我看到他鱼线一端系着的分明是个直钩。
“你钓鱼怎么用直钩?”我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就说出了口。
接下来如我所料的一般,少年说出了那句名言。
“曲钩直钩,愿者上钩。”
搞什么啊?这是今年流行语吗?怎么钓鱼的都说这句话?
我一脸郁闷道:“嗯,接下来您是不是还要说‘不为鱼上钩,只钓王与侯’呀?然后我问你可曾钓到王侯,你会说没有王却有猴。对!我就是那只猴子!”
少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问道:“怎么,有人对你说过这种话?”
“对,一老头和一老太都说过。”
这少年该不会是那老头和那老太的儿子吧?我恶意的想到。
“那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