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有秦奎良供奉被褥,虽是再简朴不过的了,但总比无处栖身强得多。? ? 火然? 文 .?r a?n?en`吃的虽说只是白菜煮小米,但对于饥不择食的人来说,已经是美味佳肴了。所以在吞咽了白菜煮小米之后,慈禧太后就躺在秦知州贡献的被褥上睡着了。
李莲英看到主子睡得那么香,真不忍心叫醒她,但此情此景之下,不叫醒她,行吗?这个善解人意、会看眼色的老走狗好不为难。
但他还是轻轻地唤开了:“老佛爷,老佛爷……”
慈禧在梦中被吵醒,脸上略带不悦之色。李莲英看她醒了。就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说:“老佛爷,给您老人家道喜啦!”
“我们娘儿们落到这种田地,如此孤零,何喜之有呀?”说着瞪了李莲英一眼,不觉失去了往日的威严,眼泪滴滴而下。
李莲英连忙劝道:“老佛爷,您老人家不要难过,托您老人家洪福,甘肃藩司岑春暄率部前来接驾,等着老佛爷召见呢。”
慈禧太后闻得此,沉默了一下,问:“是首次驻防张家口的岑春暄吗?”
“正是。”
“他倒是个忠臣,想得周全。莲英,去唤醒皇上,召见岑春暄。”
“遵旨。”
岑春暄见到慈禧和光绪,“扑通”一声跪在地,只叫了声“皇太后,皇上”,便放声痛哭。这又引出了慈禧几滴泪水。
慈禧太后宽慰了他几句,夸奖了他几句,说亏他还能想到皇上,是个忠臣,又命他一路谨慎护驾,日后一旦复国,必有他的好处。
一夜里折腾了几回,都没有睡多久,天就亮了。岑春暄率军护着圣驾,迤逦前进,半日便到榆林堡。已离北路要冲怀来县很近了。
长长的队伍过来了,前面是几十位禁卫军,骑着骏马,飞奔而来。到了吉祥店门口,为首的禁卫军望了望吴永,高呼一声:“皇太后、皇上,驾到——”吴永不由自主地弹了弹朝服,正了正衣冠。
随即对自己手下的兵勇摆了摆手,那帮兵勇懂事地跑到禁卫军行列的后面,排成一排肃立着。
街的尽头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街道上没有别的一点声息,街上的每个人都在紧张、耐心地等着。
太后的轿子终于到了跟前,吴永非常郑重、殷勤地跪了下去。
“臣怀来县知县吴永,跪接皇太后圣驾!”这一声洪亮的喊叫,使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精神为之一振。
随驾而来的骡车有十辆左右,有双套的,有单套的,一辆辆地停在了吉祥店门口,车里的宫中后妃、供奉、格格等都涌了下来,又一古脑地涌进了店门。
紧接着是一群太监,大咧咧地走进店去。一群随驾而来的朝中大臣们,挤了满满当当的一街道,挡住了后面的人的道路。吴永急忙上前招呼他们到另外两个骡马店去歇脚,自己仍在吉祥店门前等着,恭候里面传唤。
“地方官在哪里?地方官在哪里?”从店里出来一个官员打扮的人边喊边向四周巡望。
“卑职就是。”吴永匆匆地迎了上去。
“我们一路挨饿难道你不知道?快找点东西给我们填饱肚子。”
吴永还没来得回答,就听到后面一声刺耳的声音:“谁是怀来县令?”又没等吴永回答,街上的士兵指着吴永说:“二总管,他就是。”
被称为二总管的,显然就是二总管太监崔玉贵。吴永点头哈腰,说:“总管,卑职就是。”
“上边叫你!”崔玉贵其势汹汹地说。
吴永顺从地跟着崔玉贵往里走。走到穿堂里,崔玉贵对吴永说:“在这儿等着,李总管马上就来。”说完,两眼瞅着吴永,嘻嘻直笑。笑得吴永好不窘迫。
圣驾被安顿在一明两暗的乡下房子里,屋子正中放着一张破旧的方桌,桌子左右两边各放一把太师椅。太后坐在右首的那把椅子上。
崔玉贵带着吴永到了屋外,报了一声:“怀来县知县到!”然后挑起门帘,对吴永摆摆手,示意让他进去。
吴永跨进房门,跪到地上,报了履历,脱下帽子,叩头行礼。
“你是旗人,还是汉人?”慈禧问道。
“汉人。”
“是哪一个省的?”
“浙江。”“你的名字是哪一个‘永’字?”
“‘长乐永康’的‘永’。”
“你到任几年了?”
“三年了。”
“县城离这里多远?”慈禧问。
“二十五里。”
“一切供应,有无准备?”
“已经预备,只是昨夜方才得信,时间仓促,实不及周全,不胜惶恐。”
“有预备就好。”说着慈禧太后竟哭出声来。边哭边说:“哀家与皇帝历行数百里,几乎无人理会,现在到了怀来县,你衣冠迎驾,真是忠臣。”
“吴永,你能迎驾,就能证明你对朝廷的忠心,你可算是我的忠臣!”慈禧说。
“皇恩浩荡,为臣不敢不誓死效忠。”
为了转移转移话题,不让慈禧太后伤心,李莲英问吴永:
“吴大人,老佛爷和万岁爷一路吃尽苦头,饿了两天两夜了。
你把吃的预备好了没有?”
“已经预备好了肴席。”
“用不着那么讲究,能有东西充饥就行啦。”慈禧不待吴永说完,就插了一句。
“还煮了三锅小米粥,是为随从们预备的。”吴永接着说。
听了这些,慈禧太后苦愁了两天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
也顾不得注意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