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妮的病由心起,伤心、惊心,伤到的都是心脉。周专家下针,主要下在手少阴心经和手阙阴心包经诸穴,这些穴位,除了在手及手臂外,心腹部也有,为了下针准确,必须要脱掉病人衣服的。高俊伟他们在这里当然很不方便了。
就是周喜娜,看着自己女儿的身体被人家男医生给看到,也觉得有点尴尬,可又想到人家是大夫,在人家眼中,只有病人和病,没有其他,自己不应该想太多的,心念这样一转,刚看到自己女儿衣服被脱掉时的尴尬,也就释然了。
“她现在的手脚有点僵硬,而且她的意识也比较模糊,待会儿针下去,说不定会有所反应,来,你帮着护士她们按住她的胳膊,免得她待会儿真的乱动起来,那样就把针给弄歪或弄掉了。”
周专家取出针盒儿,用药棉将银针消过毒,捻起一根,准备下针,看到周喜娜站在那里不动,就给她安排了点儿活。
“她会乱动吗?女儿啊,你乖乖听话,大夫要给你治病了,你可别乱动啊。”周喜娜过来抓住了潘小妮的胳膊,对着自己眼珠儿都不错一下躺在床上的女儿,柔声嘱咐道。
“每个人的针感都不一样,她现在自主意识很弱,做什么完全都是条件反射,所以我才担心我的针扎下去,她会在神经受到刺激之后,不由自主地出现颤抖或晃动等应激反应。不过,要是真有这样的反应倒是好现象,说明她的神经系统很健康,被治愈的希望很大。”
周专家一边解释着,一边把一根跟银针扎进了潘小妮的身体穴位里,起初,潘小妮就跟个木头人一样,针刺进去,完全没有反应,周专家轻轻捻动或弹动银针,她都感觉不到。
等针刺进到了面部穴位,她开始有点反应了。但反应不大,只是轻微的抖动。等周专家在她的****几个穴位扎了针之后,她的反应剧烈了起来,头部出现了明显的晃动,眼睛也一个劲儿的动来动去,肩部也有耸动。
“看吧,她的气血淤积在了这里,所以下针之后,她才觉得痛。好,还不错,看来问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现在我可以说,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她了。”
经过一番试探,周专家对自己的判断心里有了底,他这才敢说句大话。
“八成的把握?怎么,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她吗?”关心则乱,周喜娜现在精神高度紧张,对周大夫的话里透着的谦虚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
“呵呵,阿姨,人家周老这是谦虚呢,当大夫的都讲究对病人的生命负责,人家这样说,说明人家周老治病的态度很严谨,不像有的医生,明明没有什么把握,可为了让人家病人家属觉得自己医术很高明,喜欢自吹自擂,在病人跟前儿乱许诺。”
在一旁的小护士被周喜娜的理解能力给打败了,为了让她安心,当然也为了不让周专家不因周喜娜的话而尴尬,连忙在一旁解释了一番。
“哦,这么说,周大夫是故意这样说的咯,唉,吓我一跳。周大夫,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啊,没什么文化,对你们这种说话方式啊,一时之间不太适应,不过,您放心,我不是那不明白事理的人,你只管给我女儿治,别说就凭您这回春的妙手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就算有点儿差差点点的,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作为病人家属,周喜娜也拿出了一个明确的态度。
“医者,病人为大,病人的病牵涉到病人的健康和生命,在病人没有康复之前,医生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以轻视的态度看待病人的病情,否则的话,就是对病人的健康和生命不负责任。我向来都是这样,别看我看过了数不清的病人了,也见识过了各种病症,可我还是对病这东西保持着敬畏之心,治病即是救人,慎之又慎,是理所应当的。”
对于周喜娜的话,周专家做出了很郑重的地回答。
“是是是,您老是神医,自然是不光医术高明,这医德也是比普通的医生强多了。我不会讲话,您老别见笑啊。”周喜娜听了周专家所讲的一番道理,心里更加尊敬起他来了。
“老姊妹,神医这个称呼不敢当,这治病的技术也跟别的工作一样,都是从对一个个病案的琢磨研究中熟练提高起来的,说句通俗点儿的话,就是手熟。你看,咱们这医院吧,也是省里数得着的大医院了,每天来的病患是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我工作这么些年,天天要看好多病人的,普通的小毛病看过了无数,疑难杂症也见过了不少,这么练下来,想不进步都难啊。”
周专家或许是觉得跟周喜娜投缘,竟然跟她说了几句到家的话。
然后,不等周喜娜再说什么,他接着说道:“好啦,时间差不多啦,我现在要起针了,起了针,我再给她开付顺气活血的汤剂,你照着方子去中药房抓药,回去之后,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一付,配合着咱这针灸,估计用不了几天,她就会行动自如起来。”
说完,他示意周喜娜和护士再次按住潘小妮,他开始将银针逐一拔了出来。这拔出银针的过程,也会对人体造成刺激,当然也要小心一些,防止潘小妮因为受不了刺激而突然乱动。
针拔出来了,周喜娜给潘小妮穿好了衣服,就等在周专家的桌旁等他开药方,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周专家动笔,只是在电脑上忙活了一阵儿之后,递给她一张卡,和一份儿病历。
“要用什么药,都在卡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