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不知道刑部尚书江君烈是怎么查到德云堂背后的东主就是自己。
反正政敌就是查到了。
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官家面前证明清白。
自己赚钱,确实是暴利的赚钱,但是不赚血汗钱——李凤梧有这个底气,是因为他在垂拱殿说的话都是真的。
自从德云堂拿下西湖花船生意后李凤梧就在想这个问题。
为何当初夏暖滟愿意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滚床单?
只因为自己路见不平救了一个姑娘。
夏暖滟的悲剧,李凤梧不想看见有人再重演。
所以当初德云堂拿下花船生意后,李凤梧就想过很多——一种是想到自己作为德云堂的东主,今后肯定也会和钱枫钱鸣一般,被政敌挖出来。
一种是想到如何改变西湖船娘的现状。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两件事合成一件事来解决。
既想赚钱,又不想逼迫良家妇女。
那就只有一种:找那些无家可归又无一技之长的年轻女子,然后将她们培训成后世东莞的那种靠服务取胜的女伎。
当然,才华和姿色也是不可或缺的。
大宋有钱人大多是读书人。
读书人狎妓又喜欢个风雅……所以再怎么服务,女伎也得有些才艺。
将东莞那一整套的制度移植过来后,几个月后,李凤梧就对德云堂感到非常满意。
从义平庄残余势力手上接手过来的西湖船娘们,除去已经送返家乡的,其余留下的女子,很快接受了新模式,而且表现异常抢眼。
有几个头牌姑娘,甚至赚钱在临安买了宅院——却不赎身,依然当船娘。
这个问题解决了,李凤梧也就不惧怕政敌挖出这件事。
就比如今天,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官家,自己赚钱是暴利,但绝对是来路清正,没有压榨女伎的血汗——女伎赚的钱也不少。
坑的当然是临安的有钱人。
趁着官家处理政事。
李凤梧已经想好,度过了今次危机,自己必须得先下手,想办法给赵惇一个下马威——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坑了我一手,我总得还一点什么。
实在不行,那咱们就撕逼最后一搏。
虽然现在就动用最后的杀手锏,不能达到十分的效果。
但李凤梧相信,只要自己拿出杀手锏,至少有六分的胜算,若是赵惇的谋臣柳子承应付不好,甚至能达到七分的胜算。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官家。
而且就算自己拿出杀手锏,如果不能确保赵恺登上太子位,赵惇依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所以李凤梧一直在等。
等待乾道七年,赵惇立威太子的那一年。
那时候提出立储,自己拿出杀手锏,赵惇的太子之位基本上要黄。
赵惇的太子位一黄,自己和枢密院等主战派再提出立赵恺为太子,把握就极大了。
只要赵恺成为太子,赵惇就绝对没有再卷土重来的机会。
所以,自己还得等三年。
不过现在看来,赵惇似乎等不了三年……至少他等不到登上太子位再来对付自己,这当中恐怕也有那个冤家李凤娘的意思。
毕竟这女人对自己恨之入骨。
想到这李凤梧竟然有点愧疚,看了一眼赵昚,暗暗歉意,不好意思啊官家。
差点就把你儿媳妇睡了。
现在想一下,李凤梧忽然觉得有点后悔。
当初是不是该把李凤娘办了?
那身材那样貌……还是个人妻。
大不了穿衣之后继续当陌生人,或者当个仇敌。
当然,这种事也只敢想而已。
就算回到那夜的秦淮画舫之上,李凤梧依然会那么选择。
吃了晚饭。
官家着人去通知了皇后和贵妃,今夜不会去,同时也着人通知了上皇和太后,身体不舒服,今夜就不去给两位请安。
换上了谢盛堂找来的普通大官人服饰。
赵昚环视了一眼,愣了许久,才道:“果然是人靠衣装。”
没穿皇袍的自己,和普通富家翁也没多大区别。
李凤梧在一旁嘿嘿笑道:“哪有,官家虽然穿着普通衣衫,但一眼看去,依然威武逼人,一股傲然龙气灼灼逼人,臣依然不敢直视啊!”
赵昚无语,这货的马屁功夫真是毫无羞耻心可言。
也就是不明白了,李凤梧这人,其他方面都好,这几年自己看在眼里,他的进步是非常巨大的,为何在两件事上始终没有一丁点的进步:
书法和拍马屁。
他那楷书,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拍马屁的功夫也从来没有长进……偏生自己还有点吃他这一套。
总觉得这是赤子之心。
等了片刻,换了便装的赵珲进来,“官家,一切准备妥当,等下城门会开片刻小门。”
谢盛堂也换了管家服,轻声点头道:“大官,可以出发了。”
众人看向李凤梧。
李凤梧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赵昚咳嗽一声,“你要不要回梧桐公社去换一身衣衫?”
这货还穿着秘书少监的官服。
李凤梧摇头,“不用,臣到西湖再换。”
一行四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大内皇宫……就算被禁军护卫看见,也早被交代了,没人敢发出一点呵斥,也没人敢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
赵珲对皇宫的掌控,远远在皇城司龙大渊之上。
来到西湖畔。
谢盛堂离开了一会,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