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曲折,就算是张杓柳子承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因为他们都在局中。
因为这本来就是个死局。
赵愭病重,赵惇想得到皇位,柳子承想扶龙,赵恺没了心气,赵汝愚想要改庭换面讨好赵愭,张杓要确保太子无虞……
所有的这一切结合到了一起,便有了当下的局面。
因为自己这一着,只是推动了赵惇弑兄的进程而已。
无论有没有自己发力。
只要赵惇明白了他所处的绝境,都会抓住机会,弑兄,继而入主东宫——他心中对皇位的执念,便是这个事件不可阻挡的决定因素。
没有任何人改变得了这个现实。
接下来,自己只需要静静的看戏,毕竟自己不仅通过昨夜的事情让赵惇看清楚了他的处境,也通过和皇城司的口供告诉了赵惇。
自己不会将影子刺杀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赵惇就不用顾忌自己。
在皇城司的询问中,李凤梧只说了刺客是一个乔装打扮的人。
这是事实。
韩侂胄也是如此说。
所以皇城司根本没想到自己有所隐瞒。
当然……皇城司曾觌也求不得自己隐瞒。
如果自己说是恭王府上的影子来刺杀自己,你让曾觌查不查?
那才是烫手山芋。
虽然说要准备静静看戏,但李凤梧知道,这件事自己必须站到赵惇那边,必须确保赵惇成功毒杀赵愭。
所以接下来自己还需要借昨夜的事情大闹特闹,吸引临安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边了,才利于赵惇行事。
这些事情,早在知道赵愭大病后,李凤梧就已策谋好。
唯一的意外的影子来刺伤自己——虽然最后殊途同归,都是一个目的和效果,但当时自己确实懵逼了一阵,以为计划要流产。
现在所有事情就绪,自己就准备在临安大闹一场。
从而便宜赵惇行事。
想到这李凤梧身心都是惬意的。
熬了这许多年,估计都得在今明两年,所有事情都要尘埃落定。
自己也终于可以回建康。
及冠,和浅墨成婚。
想到浅墨,想起那张俏皮的笑脸,想起那张脸上那颗在阳光下会轻舞飞扬的淡青色美人痣,想起那一头泼墨一般的铺地黑发。
李凤梧就觉得满心都是温暖。
我家浅墨及笄已一年多了啊……
花开须堪摘,莫教青春虚韶华。
正在吃寒瓜。
李巨鹿轻手轻脚的进来,“小官人,大内的谢都知来了。”
李凤梧点头,“快请进。”
如果自己没意料错的话,谢盛堂是带来了官家亲切的慰问,恐怕还会有一些贡品补药——这个时候官家肯定要宽慰自己。
见到了谢盛堂,李凤梧摆出一副我很痛心的画面,“谢都知啊,您可一定要告诉官家,让他为微臣做主啊,光天化日……呃,青天明月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皇城跟边刺杀大宋士大夫,抹杀大宋的脊梁,这让官家的颜面置于何处,又让大宋的颜面至于何处……”
谢盛堂无语的很,“我一定会转告官家的,李少监且好生休息着。”
感觉李凤梧要放泼,谢盛堂想离开。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李凤梧这样应该是有所图谋的。
大难不死,官家必然会体恤安抚他。
他又何至于如此表态?
李凤梧一把拉住谢盛堂,“谢都知且莫慌着离开,倒叫下官知晓个事,官家难道就这样算了?”
谢盛堂苦笑:“已经责成知合门事曾觌领皇城司全力彻查此事,禁军、六扇门、临安府全力无条件配合,想必能还李少监一个安生。”
李凤梧早知道会有这个效果,却故作悲痛,“竟然只是皇城司?起码也要让禁军封城全临安……哦不,临安周边三百里之内的州府,尽数让禁军封城宵禁,翻天覆地也要将此刻查找出来啊,下官的伤痛事小,但赵室和官家的颜面事大,容不得亵渎啊!”
别说谢盛堂无语,就是一旁伺候官人的耶律弥勒和朱唤儿听了这话,也觉得脸红。
官人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怎么整的好像你是太子一般。
就是太子遇刺,也不过如此,甚至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你一个士大夫,秘书少监,开国男爵,竟然要求动用如此规模的禁军,封闭周边三百里内所有州府大小城……
这和一场战事有多大区别?
两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自己这官人真是让人无语的很啊。
谢盛堂是真的无语了。
就为了你李少监遇刺一事,竟然要将周边三百里内的州府都尽数封城宵禁,这再扩大一点范围,岂非连建康也要彻查?
这都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且不说,关键是会引起骚乱啊。
只好苦笑着不狠痕迹的拉开李凤梧的手,“某一定会如实禀告李少监的诉求,相信官家也会应了李少监的愿望。”
鬼才信!
这话谢盛堂自己都不信,李凤梧又怎么会信。
不过本来就是做样子给谢盛堂看的,一副我相信你谢都知的神情,很是认真的行礼,“那就有劳谢都知了,下官铭恩五内。”
谢盛堂干笑几声,“分内事,那李少监歇着,某回去给官家复命了。”
李凤梧浑然不知道自己先前有多么的不要脸,很是诚恳的道:“那谢都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