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从大理出发。
使团抵达临安时,也是春末。
这期间,使团经过了诸多大旱之地,看到了民不聊生的画面,也看到了开仓放粮的壮举。
甚至在某一州府,王之望和吴璘两位联手,逼迫当地不作为的长官开了官仓放粮不说,还让诸多富贾大户开私仓放粮。
此些事情不足一一言表。
倒是有一事,李凤梧这货买了个丫鬟在身边。
大旱,这丫鬟家里父母双亡,只好来了个狗血的卖身葬双亲,李凤梧恰好看见,于是寻思着干脆买回去,让她专门伺候玉观音。
玉观音为了跳孔雀舞,双手从来不沾冷水,也不沾粗活。
是以在途径大旱之地时,因忙于救灾,当地驿馆对使团的照顾略有疏忽,于是出现了没人烧热水的状况,而玉观音没有热水,竟然宁愿三日不洗脸,也不去碰冷水。
于是便买了这丫鬟,让她专职伺候玉观音。
一则帮她葬双亲,一者方便了玉观音。
这件事后李凤梧深深的感觉到,养一个玉观音成本真高,感觉像养了个娇生惯养的婆姨——关键是这婆姨只负责跳舞,不负责暖床。
嗯,貌似自己也不想要她暖床,那一生骨头,会咯的自己浑身疼。
使团于三月底回到临安。
回到临安,官家并没有急于宣召。
毕竟使团往返近万里,再怎么急也得让大家休息一下不是,况且使团和大理达成的商贸约定大家都知晓,等的不过是一纸国书而已。
偌大的使团,回到临安后立即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且说吴璘到了临安。
刚一抵达,赵昚便遣了宦官谢盛堂前来慰问老将,说了些官面话,谢盛堂问道:“老将军,若是行途不乏,去垂拱殿见见大官?”
吴璘深感宠爱,一到临安,官家连使团也没见,便先见自己。
于是换上朝服,前往垂拱殿见驾。
君臣一番细谈后,赵昚嘘嘘而叹,终于同意了老将的请辞,又就川陕两路的事情咨询了吴璘,对于让襄阳卢震前往川陕担任一军兵马都监,吴璘也甚是赞同。
笑言襄阳能守住,此子之功甚巨,有大才,足用。
最后赵昚对吴璘说上皇在德寿宫,也想见见他。
吴璘来到德寿宫,见到上皇赵构,行礼未完,便被赵构拉了起来,看着老态尽显的吴璘,赵构很是感慨,“你我也是一对老君臣了啊。”
吴璘也很是感慨,“是啊,一晃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赵构很是动容,“这些年守备川陕之国门,辛苦你了,听昚儿说起过,你打算辞官归隐,我也同意,你征战一辈子,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今后若是不忙,可以多来看看我。”
吴璘感恩铭肺,几欲老泪纵横。
君臣执手,这些年的岁月仿佛还在眼前。
一旁的吴太后也看得暗暗抹泪。
是夜德寿宫大宴,不仅赵昚出席,三位皇子也尽数被召至,拜见老将军吴璘。
足显吴璘之荣耀。
……
……
李凤梧带着李巨鹿,玉观音和那个卖来的十一二岁的丫鬟,回到梧桐公社,让官家杜仲卿安排了玉观音和丫鬟的住宿。
听雪院里,一时间很有些寂静。
没了耶律弥勒,也没了朱唤儿。
李凤梧休憩了一阵,立即换上便装,前往不远的青云书社。
走进书社,便见院子里站着张观、史弥大、庄闲、谭慧和吴瑞云等人。
李凤梧有些愕然,“怎的都在?”
张观哈哈一笑,“就知晓你坐不住,一定会来书社看看,所以大家在这候着,晚上三元楼走一波。”
李凤梧乐了,“那当然好,去日许久,甚是想念临安的美食美酒。”
史弥大在一旁拍了拍李凤梧的肩膀,“不想念你那几个小娘子?”
李凤梧嘿嘿笑了笑。
吴瑞云道:“大理也有风情姑娘,以李兄之fēng_liú,岂能错过。”
李凤梧顿时苦笑,“还真没有。”
寒暄之后,众人奔往三元楼,一番歌舞几番醉,直到夜幕初上,众人才散了,只留下李凤梧、史弥大和张观。
因有事要说,三元楼不甚方便,于是移至西湖。
登上夏暖滟的花船。
许久不见的夏暖滟惊喜不已,拿出美酒,又去湖畔的酒楼要了几分小菜带回来,四人便浅斟叙旧。
当然,第一件事是说这几个月青云书社的事情。
张观一一道来。
在李凤梧出使大理之前,聊斋《画皮》就已经写好,加上宣传给力,《画皮》一经刊刻上市,立即风靡了临安大街小巷。
再加上荣六郎等大书商的配合,临安周边的州府,《画皮》的售卖亦是火热得一塌糊涂。
《画皮》一共刊刻了十万本。
其中,仅临安就售出了三万本。
加上周边其他州府,画皮的销售额度竟然达到了六万多本之巨,剩下的三万来本,将会陆续运到全国各地销售。
《画皮》的刊刻印载,因字数是三万多字一本,成本竟然高达七百来文一本。
售价是一贯一本。
这个价格极其贵,有点奢侈品的意思了。
除去各项开支,纯利润大概是两百文左右一本。
也就是说,卖出《画皮》大概的纯利润在一万两千贯左右。
这已是暴利。
甚至可以说是个奇迹。
一本话本小说,能买到一贯的价格,简直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