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诸事。
魏廷晖还没过来,目盲琴师张疏影却从下人院摸了过来。
耶律弥勒慌忙给她搬了个凳子。
虽然只是个家姬,这女子一点也不生分,爽利的落座后轻声问道:“敢问小官人,我兄长如今是否在为您卖命?”
说话倒是开门见山。
李凤梧嗯了声,有些好奇,张疏影既然知晓,她来见自己又为了什么?
张疏影犹豫纠结了一阵,才道:“所以奴家在府上,名为家姬,实则为人质?”兄长本来是大内赵镰,如今却为私人卖命,而自己也不准出府一步,张疏影大概猜到了变故。
李凤梧也不瞒她,一个目盲琴师,还不能让自己太在意。
“确实如此。”
张疏影哦了一声,微微笑了笑,“奴家不知晓兄长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必和小官人有关,奴家也不知晓兄长受了多重的伤,但请一句。”
李凤梧喝了口茶,“说。”
这女子倒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
“若有得一日,兄长有事,但请告之,奴家定随兄长而去。”语气坚定的紧。
李凤梧愣了下,旋即笑道:“卖命,又不是真的拼命,虽然也有拼命的时候,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死了,也不是为我李凤梧而死,而是为了你活下去而死,若你跟随赴死,你兄长的命就浪费了。”
张疏影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院门口出现一道魁梧身影,“小子,你找洒家来有甚事,是有求于洒家,也行,把画扇还我妹子,一切都好商量。”
正是魏廷晖。
看见目盲琴师,魏廷晖眼睛眯了眯,诧异道:“是个瞎子?”
张疏影起身,对声音处福了一福,又对李凤梧道:“奴家已明白,谢谢小官人,不打扰您了。”
说完又要摸摸索索离开听雪院。
李凤梧示意耶律弥勒带她回去。
看见魏廷晖若有所思的盯着张疏影的背影,笑道:“确实目盲,你认识?”
魏廷晖摇头,“不认识,只是近期听说了一件隐秘事,这女子来历怕是不寻常,给洒家说说?”旋即一顿,“算了,你肯定也不会说。”
李凤梧哈哈一笑,“怎么不说,她叫张疏影,嗯,本名叫游阑之。”
魏廷晖思忖了一阵,“没听说过。”
赵镰镰子的家庭状况,当然不是区区礼部尚书公子能知晓的,显然和他听说的隐秘事没有关系。
“那你以为她是谁?”
魏廷晖嘿嘿一下,“我以为他是庆王赵恺身边那个东方秦川的妹妹,也是近期才知晓,东府秦川的妹妹其实没有死。”
李凤梧愕然,东方秦川的妹妹?
算了,难得去八卦这些无关家事国事的琐事。
指了指凳子,“坐下吧,有事和你商量。”
魏廷晖大咧咧的坐下,“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洒家都可以考虑。”
李凤梧立即乐了,“把你妹妹嫁给我吧。”
“滚!”
“明媒正娶也行啊!”
“又滚!”
“我和她一看就是郎情女意啊!”
“再滚!”
“得了,不开玩笑,说正事,还是关于你妹妹和你妹妹的妹妹,西辽郡主耶律杞颜。”
“就知道你丫有事,说吧。”
“……”
……
……
棋子一一落下。
从义平庄入手,李凤梧这一次不妄图彻底打倒钱家,但也要让钱端礼丢掉参知政事这个官职。
这是针对赵愭的钱家。
而针对赵惇的柳相正一家,李凤梧的阴招也渐渐有了眉目。
据徐眉娇说,那个承欢柳子承的棋子,因为近期柳子承春风得意,竟然也有松口的迹象,床榻之间承欢后说的事情越来越多。
甚至偶尔时候也会说一些公事。
这是个意外之喜。
柳子承这种内向的人,只有情绪大起大落之后,才会稍微敞开心扉。
西辽使团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李凤梧的棋子已经彻底落局,只等着最后一步:这一步需要魏廷晖和魏蔚配合。
李凤梧有信心,只要这个局一旦启动,义平庄不仅会被连根拔起,就连经营义平庄的钱家人也要进大牢,参知政事钱端礼的副相位置也得灰灰。
官场争斗,从来不会你永远出招别人接招的道理。
也没有你永远接招的道理。
在这块看不见硝烟却充满血腥的战场上,一直都是你来我忘斗得不亦乐乎。
有党派之争时如此,无党派之争时亦是如此。
再夹杂着争储等事,所以才有官场无风三步血的说法。
钱家也对李凤梧出招了。
事情还要从邓王赵愭新近纳的一房小妾说起。
邓王已及冠,虽有嫡妃钱氏,又有侧妃妾室数人,按说王府后|宫充盈着,就算要纳妾,那也该是书香门第的名门世家。
可邓王新纳的这一房小妾,却让临安不少知晓内幕的人大掉下巴。
这个女子在临安甚有“名气”。
尤其是在临fēng_liú安富贾名士之中,此女子之名,多又为茶余饭后谈资。
正直之士每每提及,总是频频摇头,fēng_liú不拘之人提起,则大多偷偷咽口水。
此女名窦静。
非临安本地人,是海陵王南侵之时从外地逃难至临安,临安府可查的资料显示,其老家应是楚州,家人皆已死在战乱中。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毕竟这些年宋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