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凤梧很想大宴同僚。
不过签书判官厅公事谢萧何家里有事,节度判官李紫阳家有母老虎,观察判官周书身体不适,便只剩下个节度掌书记郭靖。
李凤梧也想邀请知府狄少生和推官钟蘅,被婉拒了。
于是便和郭靖一起去了碧云天。
李家小官人请客,不能落了面子不是,碧云天再贵也不能让大宋雏凤皱一下眉头。
郭靖很是热心,李凤梧但有疑问,知无不言。
第二日,开衙例事之后,李凤梧将主簿甄士德和县尉黄斐弘留下。
茶楼里的人不是说破了魏家女子失踪案就服自己么,那自己还真要接受这个挑战,想法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一听新知县真的要破这个案件,甄士德和黄斐弘对视一眼。
李凤梧看在眼里,暗道,果然有猫腻。
甄士德衡量了一阵,觉得这事也瞒不过去,示意左右全部退下后,说道:“李知县有所不知,这魏家女子并没有失踪,是私奔了……”
私奔?!
哎哟卧槽,来到大宋一两年了,终于听到了这词。
说起私奔,在古代那都是才子佳人的美好故事,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而关于私奔,怎么看都是寒门士子和望族闺秀间情事。
襄阳魏族确实是本地望族,那么这个胆大包天的寒门士子又是谁呢?
李凤梧望向甄士德,“既然是私奔,那就轮不到咱们县衙来处理,魏族这是作甚,非得报官,着人去找回这对男女即可啊。”
甄士德苦笑,“哪有那么简单。且不说魏疏柳和卢震私奔到了哪里,单以魏族在本地的名望,这件事就不能作为私奔处理。”
魏疏柳失踪的魏家女子,卢震想必是那个寒门士子了。
李凤梧恍然,难怪如此。
若真是传出去,魏家女子和寒门士子私奔,那魏家的颜面真是掉阴沟里去了。
黄斐弘欲言又止。
李凤梧撇了一眼,没有立即问他,而是问甄士德,“魏家现在的态度是怎样?”
“当然是不同意,找回魏疏柳就要家法伺候。”
望族的家法……
事关豪门颜面,这事绝对不会姑息处理,看来若是魏家女子回到襄阳,下场会很凄凉。
李凤梧看向黄斐弘,笑道:“黄县尉应该是知晓他俩私奔到哪里去了吧?”
刚才黄斐弘一眼就有话说,李凤梧思绪一转,黄斐弘好歹也统领着一两百号人,卢震带着个妙龄女子离开襄阳,绝对会留下痕迹。
以黄斐弘在襄阳的眼线和关系,要调查出他们的落脚点并不难。
黄斐弘点了点头,“确实知晓。”
李凤梧越发诧异了,以魏族在襄阳的名望,黄斐然知晓了这对“奸夫****”的下落,按说应该第一时间告知魏族,如此也能有个偌大的人情。
黄斐弘为什么不这么做?
思绪急转,看来这个卢震也不是个普通人啊。
也不急着问,笑吟吟的等着。
他们若是不说,自己有办法让他们说,但自己还是拿捏一下的,彰显下知县的权利。
官场就是如此。
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但是你不说,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见这架势,甄士德和黄斐弘越发收了心中对李凤梧原本生出的那么一点点的轻视。
甄士德苦笑道:“这件事虽然是卢震不对,但他俩郎情女意,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着实有些不忍棒打鸳鸯。”
李凤梧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黄斐弘心中跳了下,咱们的知县似乎有些不悦啊,急忙说道:“其实其中的隐情是这样的,卢震是我们县衙卢典吏的独子,他们父子俩是荆湖北路江陵县人,为人仗义豪爽,甚有人缘。”
李凤梧愣住了。
卧槽,难怪上任县令对此事不甚上心,难怪甄士德和黄斐弘都对此事抱着拖过去的态度。
感情是同僚的公子惹了祸事。
难怪自己赴任,府治和县衙的人都来迎接自己,唯独不见这位典吏。
“说说看,怎么个情况?”
甄士德对黄斐弘努努嘴,示意这东西你熟悉,你来说。
黄斐弘便道:“卢震年二十有六,字元伟,在其父卢向东的耳濡目染下读过书,过了解试,也曾去参加过春闱,却名落孙山,后随父来了襄阳,其父担任襄阳县衙典吏,他便在县衙库房里谋了个库吏的差事。”
李凤梧点点头,“然后呢?”
“卢震喜好读书,尤爱兵法,欲以岳将军为榜,咱们都戏称他是小马谡,但终究没有这个机会,是以很有些郁郁不得志,后来不知怎的,认识了魏疏柳,两人便这么生出情愫。”
李凤梧心中不由得为这个卢震可惜。
一个是胥吏,一个是望族闺秀,能有好下场才叫有鬼了。
用脚趾丫头想都能知道,魏族知晓这件事后的态度。
黄斐弘继续道:“后来魏族知晓了此事,坚决反对此门亲事,甚至还将上门提亲的卢典吏赶出了魏府,让人好生不爽……”
这话便夹杂着有私情了。
“所以后来他们就私奔了?”
黄斐弘点头,“卢震也是迫不得已,但凡这件事有点希望,他也不会走此极端。”
李凤梧沉默了一阵,才道:“这件事拖不是个办法,我知晓你们想让卢震和魏疏柳有钱人终成眷属,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俩今后将永远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深恐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