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只好请这位殿下前往书房。
和李巨鹿一般,赵恺身后那名护卫看见李巨鹿,也甚是吃惊,暗生警惕之心,进书房时欲跟进来,被赵恺挥手阻止了,连那小太监也被丢在门外。
李凤梧自然不好意思让李巨鹿也进书房,只留了个朱唤儿在房间内伺候。
赵恺是何等身份。
李凤梧只能让出主位,自己陪坐在客位。
朱唤儿端上茶水,便垂首站在李凤梧身后,几乎让赵恺误以为这是李家小官人的小妾。
虽然生活在美女如云的临安,可赵恺看见朱唤儿,还是有种惊艳的感觉,这等绝色,完全不输大内父亲和爷爷那些个美色妃子。
父亲口中的大宋雏凤艳福真是个不浅啊。
“冒昧来访,还望李兄见谅则个。”赵恺微笑着,一手扣在茶杯上,一手轻轻抚摩着李凤梧用来镇纸的玉狮子。
“这镇纸着实漂亮,价值不菲呀。”
李凤梧苦笑一声,你妹,再价值不菲能和你这位王爷相比,“王爷若是喜欢,只管拿了去便是。”
赵恺哈哈笑了笑,“君子不夺人所好。”
对李凤梧猜出自己的身份,赵恺也不吃惊,若这点眼力都没有,又如何担当得起父亲对他的雏凤评价,雏凤呢……出自父亲赵昚之口,评价不可谓不高。
李凤梧笑了笑,“想来王爷府上必然有更好的,草民这等镇纸,难入法眼罢。”
赵恺开怀大笑,“你倒是聪明,确实有几方镇纸,出自盛唐名家之手,还有一方镇纸出自王荆公案上,李兄若是有意,我这边着人去拿来送与你。”
卧槽卧槽……这特么什么情况。
赵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和气,竟然还说什么送王安石用过的镇纸给自己,这待遇也忒让人受宠若惊了吧,搞得自己好像被三顾茅庐了一般。
只能笑道:“王爷也说过,君子不夺人所好。”
咱们大家都是君子,所以你还是有话直说的好,别搞得老子心上心下的。
赵恺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问着苏园学会的一些轶事,对木待问赞不绝口,最后落在那首诗上,“李兄那句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着实妙极,不仅临安朝堂士子儒才们惊艳无端,就连父皇也念叨过几次,说此等诗才,着实不逊青莲诗仙和杜工部。”
这简直要把李凤梧捧上天了。
青莲诗仙是李白,杜工部的杜甫,是整个诗文化中最为辉煌的两颗天王巨星。
李凤梧只得谦逊一番,等着这位不请自来的王爷说明来意,只是令李凤梧意料的是,直到告辞离开,这位王爷也没说出来意。
只是和自己交流了一番学问,这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李凤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货到底想干什么?
送至李府大门,赵恺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差点忘了一事,倒是要告知与李兄,知晓李兄有意张玉儿,且要小心,莫要为他人做了嫁衣。”
李凤梧心中震惊,卧槽,这货又怎么知晓自己有意耶律弥勒。
他说的为他人做嫁衣是什么意思,李凤梧上前几步,“殿下此话何意?”
赵恺摇摇头,“以后你便知晓,我仰慕李兄之才,才冒昧夜访,倒是不好做那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李兄若是心中不安,有空可走一遭府衙大牢。”
说完登上八抬大轿,在亲兵护卫下向昭明宫方向行去。
直到赵恺的队伍消失在转角夜色里,李凤梧依然没动,良久,才对身旁的李巨鹿说道:“巨鹿,且去请你伯父去一趟府衙大牢,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巨鹿立即跑去通知李伯。
李凤梧回头对赶来的父亲说道:“你怎的来了?”
李老三嘿嘿干笑,扯着公鸭嗓,“那人是谁,好大的阵仗,莫非是昭明宫的哪位,是邓王还是庆王?”
李凤梧扯扯嘴角,“庆王。”你妹的李老三,刚才你去哪里了,你好歹也活了几十岁,见多识广,若刚才在场,也不至于让我如此迷茫。
李老三恍然大悟,“难怪不得,话说我儿出息了,庆王刚到建康就第一时间夜访李府西院,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李凤梧顿时觉得刚才的想法太幼稚了,李老三这货做生意还行,和官场打交道怕是不行,这种事能大张旗鼓的宣扬么,深恐不被邓王和恭王忌讳?
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让府中奴仆乱说。”
赵恺这么大阵仗来李府,怕是掩不住的,只怕自己在邓王和恭王眼里,已被烙下了庆王的名字。
我特么还没进士及第,目前也就个苏园学会魁首的虚名,算不上大人物,但如此一来倒有点麻烦了,自己心中理想的扶龙对象是赵愭,被赵恺这么横插一脚,特么的不是逼我纳投名状么。
蛋疼啊……
一个时辰后,李伯回府来到西院,“小官人,丁牢头说饭后邓王赵愭到府衙大牢去过。”
李凤梧点头,“见辛青兕那货?”
李伯摇头,“丁牢头说邓王根本没见辛弃疾,只是看了一眼玉儿姑娘,说了句‘甚好’便离开了,也猜不透他什么意思。”
李凤梧猛然怔住,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邓王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果然,夺嫡什么的最是阴险,步步都是杀机,庆王来夜访李府,邓王便去府衙大牢看耶律弥勒,估计恭王那货也没闲着,他又会有什么手段?
李凤梧只觉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