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竟是透出对玉芝的极其不满。
清雾听闻,浅浅一笑,“哦?”
“大人若是想要查看针线坊,不如稍晚些过了晌午再来。到了那时候,她在忙着,倒是更为妥当些。不过,不能太迟了。她惯爱早回,稍晚一些,就又在院子里了。”
这话简直是明晃晃地在出卖玉芝的行踪。
清雾心下疑惑,仔细打量了她两眼,颔首道:“你倒是有心。”
眼前这宫女相貌不错,隐约像是曾经见到过。
“你是……”
“回柳大人话。奴婢采萍,是针线坊上的。”那宫女温和地说着,抬起眼来快速看了眼清雾,又赶忙垂下。
清雾忽地想起来,这人分明就是在霍云霭寝宫外徘徊,又被路嬷嬷捉住了的那个。好似便是她,曾被玉芝扇了一巴掌。
清雾莞尔一笑,打消了立刻见玉芝的想法。与那采萍说道:“即使如此,那我晚一些再来罢。”
回到昭宁宫的时候,霍云霭刚好批阅完最后一张奏折。眼见清雾进屋,就将折子摞了上去,似是不经意般问道:“就要到元宵节了,你打算如何过?”
清雾还在想着方才那采萍的举动,顺口说道:“看花灯。”
“只是看花灯么?”霍云霭走上前来,抚了抚她的侧脸,指尖微顿,问道:“我听闻文清岳近日来状况不佳。你若是得空,要不要顺便探望一下?”
“自是要的。”清雾说道:“旁的不说,单他上次救我一次,我也要去看一看。更何况……”
她本想说,更何况文清岳是看了她的痣后方才出了状况。转念一想,她并不确定他如今的情形是否真是这个缘由引起的。这般不确定的话语若是告诉了霍云霭,少不得要麻烦他再去细细查究。
倒不如见了文清岳后当面问清。若是当真如此,再与霍云霭讲了。
主意已定,再听霍云霭问起“更何况甚么”时,清雾便笑着答道:“文世子孤身一人在京中,家人都不在身旁。眼看要出了年节,顺便过去探望一下他罢了。”
霍云霭听她还惦记着文清岳是“孤身一人在京中”,心里颇有点犯堵。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人罢了,何须她如此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