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保证酿酒的每一颗粮食都是完好无缺的。
清雾刚开始还觉得没甚么。边做活儿边和严嬷嬷聊着天。后来那一大堆已经完成,严嬷嬷准备端着谷子去做下一轮事情时,她也起身准备走了。
直起腰来,才发现全身酸疼。头脑也昏沉沉的。不知道是被不时飘过去的酒气熏得,还是刚才一直坐着捡东西未曾活动过,亦或是之前吹冷风所致。
她踉踉跄跄走到屋门外,刚一住脚,就是一阵晕眩。不小心碰到了个正捧着酒坛的公公,衣襟处被洒了好大一滩酒。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小李子。他闻讯赶来,见到清雾苍白的脸色后,他吓得脸都绿了,赶紧叫了轿子来抬清雾。
刚进轿子,清雾好歹头舒服些了。但浑身瘫软,懒得动弹。
她本是娇养着长大的。如这般连续做了一个时辰的活计,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更何况还被泼了好些的酒?
如今虽然有斗篷遮着不至于冷风吹到湿处太凉,但酒极易挥发。不多时,醇香气息便萦绕在四周。
对于不胜酒力的她来说,着实算不得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本就疲累,再这么一激,不知是累到现在才有感觉的关系,还是酒气熏着的缘故,她原先感觉到的七分疲累如今成了十分。
有气无力地想着,幸好她从严嬷嬷不经意的话里听到不少有用的讯息,不然可真的要郁闷死了。
本打算回到自己屋里沐浴换衣,却在行至昭宁宫附近的时候,遇到了急匆匆回来的于公公。
清雾忙示意众人停轿。
于公公行至跟前,刚要和清雾行礼,搭眼看见轿帘后她这副模样,着实惊了一跳,连礼都忘了,开口就道:“姑娘?怎么了这是?”
清雾抬眼看看他,苦笑着道:“累。晕。”
多一个字儿,都没力气再说了。
小李子见状,忙就在于公公跟前把清雾今日的行程大致说了。
于公公一听,暗道坏了。若陛下知道姑娘难受成了这模样,那还了得?
抬手朝着徒弟脑袋上狠拍了记,道一声“没眼力见的不知道护着姑娘”,于公公忙朝那些抬轿的粗使宫女轻咳了一声。
那些宫女早已看到来人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公公。如今见他使了眼色,知道公公和大人有话要说,忙远远退了下去,免得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待到没第四个人听得见了,于公公便对清雾说道:“窦嬷嬷不在,宁馨阁里伺候的人想必不够得力。姑娘不如在这儿歇会儿,有我们师徒两个看着,您只管放心。”
这里可是陛下的寝宫。
陛下如今不在,师父却要自作主张让姑娘在这儿歇着?
小李子听得心惊肉跳的,看师父一眼,见他稳如泰山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清雾早就累得快要趴下了。抬眼瞥了瞥昭宁宫那台阶,摇摇头,示意不行。
于公公心里有些着急。
窦嬷嬷的去处,他是知道的。之前去京兆府跑那柳方石的案子,窦嬷嬷就出了不少力。陛下私下将她叫去,定然是和柳方石一案,或者是郑天安一案有关系。
此时此刻,他哪还放心让旁人照顾好姑娘?
可他和小李子又不方便到宁馨阁去伺候!
心下一横,于公公自己拿定了主意。朝着抬轿子的几个粗使宫女高声喊道:“傻站着作甚?抬上去!陛下要见柳大人!”
抬轿的宫女哪知道陛下如今不在殿里?只当这陛下跟前的第一红人说的是真的,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轿子弄上去了。
这些人技术极好。清雾在里面只觉得晃了晃,连头晕目眩的感觉都没来得及体会一把,就已经到了殿门前。
待她下了轿,事情既已办妥,那些宫女便将行礼退下了。
这一身的酒气,需得沐浴过后换了衣裳才能消除。
可清雾此时已经没了力气,连回到宁馨阁都困难,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进门后看到霍云霭的那张大床,她甚么也不去想了,踉踉跄跄奔过去,随手解开斗篷丢到一旁,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床上。
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在疼。动都不想动。
可趴着也不是事儿啊。
慢慢地翻身躺好,她再也不肯多挪一下了,就这么和衣躺着,闭上眼休息。
当推门声响起、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清雾其实已经醒了。
确切地说,是她累过了头,压根没完全睡着过。
她知道霍云霭进了屋。可是因为全身不适,实在是懒得说话,甚至懒得睁开眼。
由着他一步步靠近,她却依然双眼紧闭,小憩。
但女孩儿这样一动不动休息的模样,落到了白衣少年的眼中,却是以为她是熟睡的。
虽然屋里生着火炉,但只这样和衣躺下,不免容易着凉。
少年生怕吵到女孩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拿过她旁边的锦被,慢慢扯开,给她盖到身上。却在将锦被拉到她的下颌处时,不小心触到了她颈侧的肌肤。
娇娇的,软软的,带了点些微的凉意。让人……
心口发烫。
霍云霭本打算立刻转身就走。却在这一霎,闻到了女孩儿身上传来的酒味。
他凑过去,闻了下。
女孩儿的身上,确实带了不少的酒气。
醇冽的酒香混在她身上的芳香中,显得尤其明显,尤其诱人。
这种纠结在一起的特殊味道,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