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略带了两分傻气的模样逗笑了两位母亲。
俩人齐齐附和道:“自然是真的。且问你乐意不乐意?”
郑夫人还接道:“但你可要想清楚了。文家是不许男子纳妾的。你若是肯的话,耐着性子多守上几年,等晓舞长大。”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文夫人有些担心眼前少年,忙拉了她一把,轻声道:“你别吓着孩子。”
“怕什么?文家家风好,我放心。忻娘有你教着,我喜欢。既是好事,何来吓着一说?只是怕你嫌他太大了。不过,大点儿也好,疼媳妇儿。”
语毕,郑夫人又道:“你且听他怎么说。他若肯了,也是美事一桩。”
文夫人还欲再言,却听少年轻轻道了一声“好”。
他捏了捏忻娘的手,说道:“母亲这是被祖父和父亲给烦到了。我这整天往外乱跑的性子改不了,说亲的人家一听这个,就被吓跑了。父亲愁我没人要,一见我就骂我不知悔改。”
“您若不嫌弃,就收了我罢。”少年朝着文夫人一笑,“如今正合我意。敲凑着她慢慢长着的这些天,让我多逍遥几年去。”
“浑说什么呢?”郑夫人呵斥道:“待到成亲可是要收收性子。”
少年叹了口气,摊摊手道:“我知道。所以我说,再让我逍遥几年。就几年,然后我就乖乖回去做官养家,这还不成么?”
母子俩离开侯府前,文夫人不知郑夫人之前提起的事情是真或是开玩笑,就犹豫着问,要不要互相留个信物。
谁知郑夫人还没反应,一旁少年已然勾唇一笑,懒懒地道:“我素来守诺。你们放心好了。信物倒是不必。让小丫头赶紧长大才是正经。”
然后,他看着那个漂亮的孝子,戳了戳她的嘴角,含笑道:“快点长大,听清了么?”
忻娘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再后来,没多久,郑家的主母就得了急症故去了。
又过了一两年,小丫头也失踪了。
……
郑天宁没想到,自己居然对当年的事情记得那么深、那么准。
明明是没甚要紧的事情,不过是几句顽笑话罢了,何至于连细节处都能想起?
罢了罢了。一定是老侯爷一直提,一直提,才不知怎地忽然想起的。
“你们不用在意。当年的约定?”
郑天宁斜倚在桌边,拂拂衣袖,唇角勾起个懒懒的弧度,垂眸一笑。
“那是甚么?我,早已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