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学生没出过远门,只听来往的商人说过京都牡丹成为一种风尚,以小见大,擅自以为牡丹已经风靡全国了。先生教训的是。学生谨记。”搞错了牡丹泛滥的时间,范遥汗颜地回道。
“嗯,果然出口成章,为师果真收了一个好学生啊。哈哈哈哈。”老先生大笑着,“两日后的雅集,你和德阳代表陶家走一趟吧。”
“啊?不是说让大少爷和二少爷去吗?”范遥终于明白了收徒的用意何在。
“你现在是为师的学生,论辈分比他们俩个还高一辈,直呼其名即可。”老先生有些感慨,“德荣性格敦厚,但是不是读书的苗子,才学尚可,灵气不足。是个守成的孩子。要他参加雅集实在是难为他了。”
“学生知道了,必不负先生所托,断不会弱了陶家名望。”范遥点头道,“不知晋王突然发起这次雅集是为了什么?”
“此次雅集,将要评选修订县志的主持人,虽说最后江宁县这个名额肯定花落陶家,但重要的是陶家能否干净利落地脱颖而出。晋王信上说要在石头山举办这次雅集,为师腿脚不便,大淳又出了远门,只好由你二人代为前往了。”老先生解释道。
“学生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罢,师徒之间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晋王此番动作,除了给陶家设置点微不足道的障碍以外,不知对晋王府本身有何益处?若只是为了给陶家添堵,似乎说不通啊。”范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陶老先生听完,沉思了一会儿。
范遥接着问道,“不知先生可曾认识柳抃其人?”
陶老先生默默地念道:“柳抃?”猛地一拍手,“为师知道了,柳抃柳顾言!晋王府很有可能也参与这次雅集,好!好一个晋王,派府上文士参与其中,若我陶家胜则胜了,若败于晋王府之手,晋王府可以拿我陶家作为垫脚石,声望更上一层楼,即便仍将主持身份交与陶家,反倒更像是施舍。”老先生严肃地对范遥说道:“晋王好文雅,招引才学之士诸葛颍、虞世南、王胄、朱玚等人为学士,柳抃力压群雄,为众人之冠,才学不可小视。可有信心?”
虽然陶老先生报了一堆名字,只听说过虞世南,但是此人才学无疑在其之上,想必不是泛泛之辈。范遥犹豫了一下,“学生不敢放言必胜,唯尽全力尔。”
老先生笑了:“好!有这份信心就好,做学问不能狂妄自大,目无天下才子,但也不能妄自菲薄。为师现在越来越满意你这个弟子了。一会儿让陶方领你去库房支取一套衣物,为师的弟子怎么能穿着打补丁的衣物?从今往后,为师的书房你可自由来去,不必通报。今日为师乏了,你自便吧。”言毕进入书房隔间小憩。
“学生谢过先生。”范遥拜谢,扶着老先生在胡床上躺下。
又匆匆下楼,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在陶方的带领下,出了正门赶忙回家向嫂子报告这个好消息,并且着手准备六礼之物。
兴奋之余,连自己满足了最初的渴望,终于能从正门进出陶家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