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君没想到这个外孙女是个不晓事的,冷冷地扫一眼不卑不亢的锦心,她不悦地挑了挑眉,“人家诚亲王府的人都说了,让我们府上的姑娘都过去,就你能耐吗?”
拿诚亲王府来压她,锦心不由得无语了。
她不是安府上的姑娘好不好?
正要开口,崔老太君身边的吴蘅忽然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待到她身边,就携了她的手,笑道,“妹妹,你要是不去,我可也去不成了。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来京都,更没见过什么王府,妹妹好歹就成全了我吧。”
这算是给崔老太君一个台阶下了。
锦心想了想,看着吴蘅那张妩媚的笑颜,终是没有拒绝。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安国公府如临大敌一般,卢氏请了裁缝过来,给每个姑娘都做了两身时新样子的衣裳,又从外头铺子里买了几样首饰。
锦心瞧过了,那些绸缎,都是罗家的绸缎铺子里的。那个掌柜的,提前已经让人捎了口信过来。
如今卢氏花着她的家产,不觉得什么。等她有一天搬出去,且让她再得意去!
一切收拾妥当,卢氏单等着后日带着安府的姑娘去诚亲王府了。
五月初二,正是一个大晴天。
一大早,安府的姑娘们都早早地起来梳洗了,换上了才做的颜色艳丽的衣裳,到了二门,等着卢氏和安清。
不多时,卢氏就带着安清到了。
见锦心没到,不由急了,忙让丫头去催。
安清更是骂出了声,“就说这个丧门星不能带,都这么晚了还不出来,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
卢氏用眼神止住了她,“出门在外,可要记住。万不能这么说话,使小性子!”
今儿的日子很重要,安清虽然不甘,也得听着。
锦心姗姗来迟!
众人看去。见她依旧半旧不新的蜜合色褙子,头上还是那朵百色珠花,卢氏为她置办的衣裳首饰一件没穿一件没戴。
安清不由怒火攻心,上前指着锦心的鼻子就骂,“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拜寿的,倒像是奔丧的?你这是去惹晦气啊?”
卢氏连忙喝止了女儿,上前打量了锦心一阵子,冷笑连连,“大姑娘为何不穿我给你预备的行头?可是觉得不好?”
锦心早知道她们会有此一说,不慌不忙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没有,舅母有心了。只是我父母大孝未过,不能穿红着绿!”
这话正理。
卢氏也说不出别的来。
安清却忍不住,又窜上前。“你大孝未过就不该出去啊?为何巴巴地要跟着我们?”
锦心无语,“我也不想啊?再说,诚亲王妃也不能不让我戴孝吧?”
一句话,噎得安清张不开嘴。
她这才记起来,是祖母非让锦心去的。
她噘着嘴,一脸的不满,“祖母也真是的,老糊涂了吗?干嘛非让她跟着?”
卢氏自然不会让女儿再说下去,扯了扯她的手,低声道。“走吧。”
并没有理会锦心。
众人都纷纷上了马车,没人过来问锦心一声。
锦心抿了抿唇,慢慢地笑了。反正她不想去,故意磨蹭到现在才来。就是让卢氏没有多余的空闲让她回去换衣裳。
吴蘅走在最后,上前拉过锦心的手,笑道,“既这么着,就罢了。反正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你说得对。王府也不能不让人家戴孝!”
说罢,就携着锦心上了她后头的那辆车。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诚亲王府!
女眷出门,自然要有父兄相陪!
于是,崔老太君就点了安言和吴勇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带着家人护送。
锦心一直目不斜视,并未看见吴勇。只不过总觉得有道粘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让她非常不舒服。
直到看见那道纤细的背影上了车,吴勇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狂热的目光!
一旁的安言看出些什么来了,他笑着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吴勇,“表哥,看上我这表妹了吗?”
这个表妹可是他一直喜欢的,只是自打表妹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对他再也没有以前那般温柔和善。
安言找了锦心几次,也骂过锦心几次,只是锦心总是不理不睬,时日久了,他也就没了耐心。
吴蘅来了,他见了这般美人儿,也就把锦心放在一边了。
如今见自己这个表哥总是盯着锦心看,他就忍不住有些发酸。
虽然现在他和吴蘅的亲事,崔老太君已经答应下来,但俗话说的好,“吃不到葡萄才嫌葡萄酸”!他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吴勇被他这么一问,脸上就红了红。
不过他是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儿,百花丛中过,早就历练出来了。就不甚在意地咧嘴笑了,“人人都说我妹妹长得好,依我看,也没你这表妹长得有味道。”
这是看上罗锦心了?
安言有些不快,面儿上依然笑着,“我这表妹长得虽好,但命硬,克父克母,表哥就不怕到时候把你也给克了?”
听了安言的话,吴勇的脸上有了一丝犹豫,不过旋即又笑了,“怕什么?又不是娶来做正妻的。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命不命硬的,还克不到我的头上!”
原来是想纳她为妾!
安言不由冷笑:罗锦心,你也有今天?
当初祖母想让他娶了她,后来她却百般不情愿,对他爱答不理的。如今想着巴结他,他也不会怜惜地看她一眼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