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这个活泼可爱的表妹投怀送抱,林珏心里还是高兴的。只是男女有别,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昵了。
“令如,你怎么来了?让表哥看看你长高了没?”林珏还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笑呵呵地说着。
陈令如一听就不高兴地撅起了嘴,摇晃着身子不满地娇嗔着,“人家都十五了,还把我当小孩子!”
“哈哈,就算五十,在表哥眼里那也是小孩子。”林珏笑着松开了陈令如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几年没见,你小性子倒是不少啊。”
陈令如跟在他身后,很是不快,“谁小性子了?是表哥不把人家当回事儿嘛。”
表兄妹两个笑闹着进了屋,就见恒王妃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手里拿着几个花样子正在看。
一见林珏来了,她忙笑着放下了,“珏儿回来了?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令如这丫头可是等急了。”
林珏笑着给恒王妃行了礼,方不紧不慢地回话,“部里有些事儿耽误了。”
并没有把从兵部出来之后到铺子里逛了半天的事说给恒王妃听。
上次恒王妃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对锦心成见很大,林珏觉着还是先瞒着他母亲的好。
不过他也暗中让人查了,上次他陪着母亲到大觉寺进香,正巧遇见了安国公府的女眷,恒王妃当时和安国公府的二太太卢氏在一起相谈甚欢。
他估摸着,很有可能是卢氏在他母亲面前说了锦心什么话。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安清进恒王府的门,她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恒王妃倒不在意儿子去了哪儿,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恒王战死,这偌大的恒王府都要靠儿子支撑着,不忙怎么可能?
和儿子、侄女儿说了几句话,恒王妃见已经到了晌午,就吩咐人到花厅里摆饭。
恒王府人口简单,就林珏和恒王妃两个正经主子。
恒王早年虽然也纳过几房妾,但无一留下子嗣。后来恒王战死,那几房侍妾都被恒王妃给打发出府。
这府里,现在倒是清净地很。
女儿入了东宫为太子妃,儿子又常年在外征战。恒王妃年纪不过四旬,整日里在府里,甚是寂寞。一听说侄女儿回京了,忙打发人把她接来。
这个侄女儿活泼开朗,又出身书香门第。和林珏年岁相当,按恒王妃的想头,做自己的儿媳最好。
她娘家兄弟也有这个意思,再加上陈令如打小儿就好缠着林珏,所以,几下里一拍即合,就想促成这门子亲事。
无奈林珏心思不在陈令如身上,虽然见了表妹也是很高兴很热络,但到底不是那种男女之情。
三个人入了席,恒王妃拉着陈令如坐在自己跟前。把林珏撇开,一个劲儿地给侄女儿夹菜。
林珏故意装作吃味的样子逗着母亲,“娘,您光给表妹夹菜,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混小子,你表妹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你吃的哪门子醋?”恒王妃笑骂着,到底也给林珏夹了一筷子菜,“娘也可怜可怜你可好!”
这话逗得陈令如咯咯地笑起来,她斜了林珏一眼。不无得意地笑道,“姑妈,表哥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嗯,在姑妈眼里。他可不就是个小孩子。”恒王妃笑嘻嘻地说道。
见林珏只管埋头吃饭,恒王妃就有意把话题往陈令如身上引,“珏儿,你表妹今年都十五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什么时候把亲事订了?”
正含着一口饭的林珏猛地一下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一张俊脸呛得通红。
恒王妃很是尴尬地瞪着他,“珏儿,你这是什么样子?是高兴的啊?”
陈令如则羞涩地低下了头,两手揉着衣襟,只拿眼角余光瞟着林珏。
“咳咳,娘……”林珏为难地抬头看了恒王妃一眼,定了定神,方道,“古人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儿子至今未建寸功,怎敢思及亲事?”
“什么匈奴,什么家室的?”恒王妃一听这话,顿时瞪圆了一双丹凤眼。
她虽然已经年过四旬,但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那一张面容丰润白皙,五官秀美,就算是生起气来,也是美得让人心醉。
林珏和太子妃就随了她的好相貌。
此时的恒王妃是真的生气了,“珏儿,少拿你那些理由搪塞我。我知道,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做娘的……”
这话说得严重了。
林珏连忙放下筷子离开桌子,直直地跪在恒王妃面前,“娘莫气,是儿子不好,惹娘生气了。”
恒王妃冷哼了几声,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垫在林珏的额头上,“你呀,是想活活气死你娘是不是?我多年守寡,一把辛酸一把泪地把你们姐弟拉扯大,你这么大了也不定亲,将来,我到地底下怎么去见你父王?”
林珏一动不动地任恒王妃的指头戳在自己额头上,后背上冷汗直冒,父王战死的时候,姐姐已经嫁给太子了,他也接了父王的担子,上了战场,何谈把他们给拉扯大?
只是母亲的话,他不好否定,只能任由恒王妃骂下去了。
恒王妃为了这个儿子,也是一哭二闹都用上了。
林珏反正是揪了一只耳朵给她,她说她的,他心里却在想着这会子温鹤是否找到了秋荷,把那条百鸟裙给织补好了。
骂了一阵子,见林珏也没动静,恒王妃终是气极了,把心里的狠话说出来,“你跟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