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王妃看来,这等于天塌了
自己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已经喜欢上别的女人,不理会她这个母妃了。
这让她多年一直平静无波的日子顿时就乱套了。
这种感觉,就跟当初夫君恒王战死沙场传来噩耗时一模一样。
所以,她一大早起来,听说儿子半夜就和媳妇离开了恒王府,顿时急了,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带着人杀了过来,势要斗败罗锦心这个小贱人,抢回自己的儿子。
但这种心思,她一直都深埋心底,就连最亲近的儿子和女儿都从来没有看出来,这小贱人怎么一口就给说中了?
她心惶惶地跳了一阵子,面色更是青红不定地变了变,才慢慢地定下心神。
她还以为是罗锦心胡乱猜测,正巧说中了而已。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露出马脚来。
她强装镇定,想要和罗锦心再斗一番,却不料这小贱人忽然打起了同情牌,让她一腔子的怒火没处发泄。
听了锦心的话,老恒王妃忍不住心惊肉跳,但面儿上却又风平浪静,让人也捉摸不透。
但锦心可不是吃素的,多年的医学浸淫,再加上前世里跟着痷里的师傅分析过人性,所以,对于婆婆这样的人,她自忖还是轻松应对的。
不待老王妃反应过来,她话锋就变了,“母妃,其实您现在的心思我约莫能猜得出。父王早年战死,您就把一腔爱意全都寄托到林珏身上。在您眼里,林珏就是您的天,没了林珏在身边,您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是也不是?也就林珏回来了,您的日子才好过了些,其实先前,您的身子都是亏损的。”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全都惊呆了。
林珏也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头两年他还在边关的时候,时常接到母妃的家信,说是时常思念他,寝食难安。
他还以为母妃是惦念他,如今听锦心这么说,看来母妃对他的依赖实在是太深了。
他很是狐疑地看着母妃,一双眸子惊疑不定。
其实,老王妃这样的心理,在丧夫的妇人中,倒也常见。但若要说出来,则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锦心今天就是想出个险招,一招制胜,让老王妃在她面前再也不敢嚣张跋扈,也免得日后另生枝节。
老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了心事,再也不能淡定,脸色青红不定地变了几变,伸出一手来指着锦心,咬牙切齿地嘶吼着,“贱人,休得来挑拨我们母子……”
发狠归发狠,但一向高傲从不低头的老王妃还是受不了被人给看透了心事,身子晃了晃,忽然就向一边歪倒。
林珏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母妃的身子,急切地喊着,“母妃,母妃……”
锦心不紧不慢地上前两步,对他道,“把母妃抱到屋里去吧。”
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们一家再站在这儿任人围观,当真跟猴儿一样了。
林珏也顾不上其他,点点头,拦腰抱着老王妃进了锦心的屋,急切地问道,“你快来看看,母妃这是怎么了?”
“急怒攻心罢了。你不用着急,待我用针!”
锦心说话的功夫,已是让雪龄找出银针包儿来,抽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她点燃了一盏烛台,往那上头撩了撩,忽地就对着老王妃的人中刺去。
细细的长针下去了一半,她抖了下手,晃了晃银针,旋即就拔了出来。
一滴黑血从老王妃的人中穴上冒了出来,有如淬了毒一般。
林珏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便问,“怎的母妃的血是黑的?”
“本来是红的,结果被我一刺激,怒火攻心,就成了黑的了。”
锦心抬眸看着林珏,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男人果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她都把他母亲给气死过去了,也不见他对她吼过一声!
回答完了林珏的问题,锦心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不生我的气?”
林珏怔愣了下,旋即那双精致的眸子里就溢出一抹笑,“你指的是把母妃给气晕过去的事情?”
锦心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不敢对上林珏那双精光烁烁的眸子。
在本朝,她恐怕也是数得着的媳妇了。搬出婆家不说,还拐走了人家的儿子。当然,这儿子是自愿被拐的。
眼下,又把婆婆给气晕过去,她的本事也着实了得了。
若要是能写书,估计她的故事能写一本了。
见锦心不敢看自己,林珏知道锦心觉得有愧。
他忙安慰道,“锦儿,这事儿不怪你。是母妃拎不清轻重,闹上门来,你也是被逼无奈,不是吗?”
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锦心深为这男人对自己的情深意重而感动,于是点头保证,“母妃这是一种心病,经此一劫,日后就好了。心病无药可治,也只能用这种法子了。”
锦心这么一说,林珏才明白过来。原来锦心今天说那样的话,都是别有深意的。
他之前就觉得有些不正常,缘何母妃那么讨厌锦心,巴不得她去死。
原来,母妃是想独占他,把他当做自己的附属物了。
也好,让母妃吃过这次苦,以后好了,大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倒也不错。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就听见老王妃轻轻哼了一声,林珏和锦心看时,就见老王妃已经悠悠醒转。
看着简陋的屋子,还有身下躺着的硬板床,老王妃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林珏忙凑上前一步,轻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