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君被噎了个半死,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憋得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通红。
良久,她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点着锦心的额头,恨声道,“你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到时候,人老珠黄,看你拿什么去笼络林世子的心?”
自古以来,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哪个男人不想偷腥?
何况,还是林珏这样位高权重又生得fēng_liú倜傥的?
这个死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到时候,就算她哭着喊着来求自己,自己也不会出面给她做主撑腰了。
崔老太君恨得牙根发痒,却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人家可是要做世子妃的人了,她打不得骂不得,现在更是连说都说不得了。
她只得气哼哼地一顿拐杖,走了。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说着,“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
锦心却充耳不闻,看着外祖母被自己气走了,却笑了。
也许,在外祖母眼里,女人就是靠脸吃饭的。等嫁了人,过没几年,人老珠黄,就该想法子用别的女人来笼络男人了。
即使心中再不情愿,也要为丈夫纳妾,表面上还得装大度。
说实在的,她不是这么心胸宽广的女人,她做不来这样的事儿。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睡觉生孩子,还能无动于衷。
除非,她不爱那个身为夫君的男人!
不过,她到底爱不爱林珏?
锦心好像头一次想这样的问题,她很是困惑。
若是不爱,那为什么要嫁给他?
难道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许诺吗?
那要是不爱的话,将来林珏纳妾,背叛了对她的许诺,自己会不会心痛?
她有些想不明白,坐在那儿呆呆地出神。
紫芝还以为她被翠老太君的话给气到了,忙不迭地安慰她,“姑娘,老太太还是老一套,您就别放心上。林世子可是答应过您,将来不纳妾的。”
锦心听了她的话,转头来冲她笑笑,却依然什么都没说。
紫芝这下慌了,实在是弄不明白姑娘到底怎么了。
几个丫头一时都摸不透锦心的脾性,只得小心地候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出。
看着天色不早了,大家各自吃了饭,洗漱了歇息了。
只是锦心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想想林珏连嫁妆都能给她想好了,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挑的?
可是,自己一想起嫁给他,那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了,她就莫名地有些心慌。
她对林珏,说不上喜欢,也没有讨厌的感觉。竟然,就要嫁给他了,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跟贴烧饼一样折腾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可还没等睡多久,就被人给吵了起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锦心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恍恍惚惚地就听紫芝在她耳边喊着,“姑娘,该起来了。”
锦心还迷糊地问她,“天儿不还黑着呢吗?”
紫芝看着自家姑娘那东摇西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姑娘,这都五更天儿了。又要沐浴,又要梳妆,等天大亮可就迟了。”
今儿可是姑娘的大喜之日,姑娘,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啊?
果然,锦心不等她说完,就又一头扎在枕头上,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没好气地哼唧着,“我还想睡,不想沐浴梳妆打扮。成个亲要这么折腾做什么?”
紫芝很是无奈地看着那跟个蚕茧一样的被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算一夜未睡,也不至于这样啊?
她敢打包票,全京城的大家闺秀们,若是知道了锦心能嫁给林珏,却还不当回事儿,估计都能赶来踏平了安国公府的门槛。
这样的机会可是抢都抢不来的,姑娘倒好,还爱要不要的。
不过,她也只能暗暗佩服自家姑娘定力强大,不是其他姑娘可比的。
只是这该起床还得起啊,至于叫锦心起来的活儿,那就是非紫芝莫属了。
虽然白芍和紫薇也是锦心的丫头,但这两个跑腿传个话打个人什么的在行,至于这个,可就不拿手了。
紫芝无语望苍天瞪了足足有一刻钟,才拿出破釜焚舟的勇气来,就去拉扯那被子,嘴里不忘了带点儿小刺激,“姑娘,您想想,今儿是您和林世子大喜的日子。这姑娘家啊,可不就盼着这一天,谁不想打扮得美美的,好给自己的夫君看啊?”
这话,若是对着其他姑娘说,估计哪一个都能中招。
可偏偏说给锦心听没用。
这厮,就没拿成亲当回事儿。
反正也是林珏非要让她嫁给他的,至于打不打扮,那是她的事儿好不好?
见自己的话丁点儿用都没有,紫芝都快要急哭了。
再折腾下去,那天儿就亮了,总不能让前来接亲的林世子看见自己姑娘盯着一个鸡窝头上花轿吧?
何况,到时候,会有全福人来给姑娘梳头的,那姑娘还能再躺着吗?
可任凭她说破了嘴皮子,锦心就一根筋通到底,和她扛上了。
她两手死死地扯着被角,就是不出来,弄得紫芝也束手无策了。
主仆两个正僵持着,忽听外头有人喊,“姑娘起了吗?”
听声音好像榴花的声音。
锦心在被子里立马大喊,“打出去,就说我还没醒。”
虽然一心儿盼着自家姑娘能赶紧起来,但一听姑娘这么吩咐,紫芝还是毫不犹豫地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