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在他师尊问出这话后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之久,才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你之前就不喜欢吃排骨啊。”

单清崖一顿,半晌才淡淡一笑,“原来如此。”

卫凛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嘴角,一刹那,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得意了大半生的决定。

“阿崖。”

少年温柔至极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单清崖一愣,回头的刹那恰好与卫凛四目相对,然后,他就再没法移开目光。

“阿崖,我喜欢你。”

明明是年轻如斯的面容,卫凛的神情却让人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应该是这样吧,不然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突然停了一拍呢?单清崖恍惚地想着,有些呆怔地看着还在深情告白的某人。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卫凛一字一顿地开口,“是我受伤之后在药堂见到的你,是每天早晨独自背诵医书的你,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

听了这话,什么暧昧啦,旖旎啦都被炸没了,单清崖直直地看着他,神情有些慌乱有些释然,“你看出来了?”

卫凛试探性地圈住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你。”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儿奇怪,在场的两个人却都懂了。

“那你……”单清崖没有挣扎地任他抱着,有些虚弱地开口,“你说我们之前认识的那些话……”

“骗你的。”卫凛非常迅速地回答,头惬意地窝在他的颈窝,“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什么阿崖。”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假的?”单清崖被他弄得没有一点儿脾气,非常无奈地询问。

卫凛睫毛一颤,无论说不说实话,等师尊恢复记忆后都会被打吧,那还不如说一种对自己有利的。

“因为——我们来自一个同样的地方啊,在原来那个世界我们是……”夫夫。

“你也是穿越的?”单清崖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他,惊奇地问。

怪不得,怪不得这人说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就算记得,他也回不去啊!

穿越?

卫凛久久地沉默了,那是什么意思?但在深沉的思考过后,他还是异常果决地点了点头,“对,我也是穿越的。”

“哥们儿,我2015年穿过来的,你呢?”一旦确定是革命战友,单清崖就放开了,非常自来熟地把手往对方肩上一搭,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卫凛敏锐地发现一直若有若无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层薄膜就这么迅速地消弭了。

“我也是。”卫凛忽然觉得这是他彻底了解他师尊最好的一个机会,只要——他足够聪明谨慎。

“诶?那么巧?”单清崖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心情更好了。

“嗯。”卫凛这一刻忽然变成了惜字如金的人,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之后就闭嘴了。

“你怎么来的?也是车祸?”单清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总感觉这个人并不像他一样遇到老乡而高兴喜悦。

车祸?因为马车么?

卫凛深沉地思考着,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因为人祸。”

单清崖一愣,干笑道:“那你比我惨多了啊。”

卫凛思考了一下,慎重地点了点头。

单清崖拧起眉毛看他,忽然开口,“天王盖地虎!”

卫凛:……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单清崖考虑了一下上一句话的普及性,很果断地换了个试探方法。

卫凛沉默着跟他对视许久,终于慢慢开口,“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单清崖顿时长松一口气,然后想起对方刚刚的沉默,他也无言了,对方会不会觉得他特别蠢?

明明是你先表现得跟个假冒伪劣产品一样的好么?!

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单清崖扭头,“不是说要钓……”

等等,说钓鱼之后这个人说了什么,貌似是……告白。

单清崖又不说话了,他觉得胃很疼。

“你刚刚那些话……”扯起嘴角,单清崖小心翼翼地开口。

“真心的。”卫凛这次回答得快多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出了“别想再躲避了”六个大字——在单清崖看来。

“真的非常抱歉,但是——”单清崖沉默了一下,才努力放缓了语气开口,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怎样温柔的口吻也无法抹杀掉自己将要说出话的残忍,“我不喜欢男人。”

卫凛许久没说话,直到单清崖几乎无法忍受这沉默带来的压力才轻轻开口,“你有爱慕的人吗?”

“没有。”如果不是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对,单清崖真心想吐槽你才来多久就开始诌爱慕这种古老的词汇了。

“那我就还有机会。”并不知道对面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卫凛很笃定地微笑起来,“我不会放弃的。”

我跪求你放弃啊!

单清崖跟他对视三秒后就自暴自弃地挪开了,“不是说要钓鱼吗?”

卫凛眼底倏忽划过一抹流光,“钓完鱼我们去喝酒吧。”

单清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思绪,然后这些思绪又在一秒内凝结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不去。”

卫凛惨败。

最终他们还是提着两条六七斤重的草鱼回了药堂。

“阿崖你们去了哪里?诶?哪来的鱼?”一进门,就听到阿镜咋咋呼呼的声音。

“当然是钓的,今晚加餐。”单清崖眉目灿烂地笑,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家庭。

老大夫在一旁慈祥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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