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目光望向门外,那颗奇松是他从琳琅寨移栽而来,见证了两兄弟的豪迈真情。时光荏苒,转眼间一晃就是二十年,蹉跎岁月,不知兄长几何?
“好吧!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金池收回目光,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刘氏。“荌荷。”
“奴婢在!”刘氏猛地一哆嗦,急忙起身行礼。
“啊哈哈……娘,你现在是四姨娘了,怎么还……还自称是奴婢呢?”安歌对妹妹的拉扯毫不在意,他腆着脸坐在椅子上,笑的那是一个前仰后合。
金池瞪了他一眼,不需言语,浮夸不实的安歌顿时偃旗息鼓。目光继而移向刘荌荷。见她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金池清了清嗓子,声音软了一些,问道:“这几日住的可还适应?”
刘氏闻言,顿时受宠若惊。她紧张的攥着衣袖,双眼始终盯着地面,唇角因为激动,微微抖着。“回老爷的话,大夫人的安排周到着呢,奴婢住的很是满足。”
“既已回来,就别总是奴婢奴婢的自称了,以后你就是四姨娘,多向帘珠学学,要学会打扮自己。”
这无意的话,像是一根竹刺,深深地刺痛了三姨娘的心扉。她蓦地一抖,轻轻撩起头顶的白纱,露出满目疮痍,带着幽怨看向金池。
城北的小溪畔有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
白少乘坐在溪边的驳岸上,手中拿着烫手的请柬,目光惆怅。
杨柳菁菁,绦绦荡荡。
当初自己将请柬送入琳琅手中时,那双小手竟然抖了一下。就像此时,手中拿着请柬,不自然地抖动。像是丢了魂儿,不知该想些什么,不知该从何处想起。
“她就是金小七!”
蓦地,白少乘脑中闪过一丝执念,蹭的站了起来。“她就是金小七!”
“啊——!我怎么这么笨!”白少乘用力拍打着额头,“琳琅若是不认识我,接到请柬后应该是轻松的表情。而她当时的眼睛,分明带着泪花……”
压抑!后悔!愤怒!失望!
白少乘紧咬着唇瓣,仿佛一匹烈马撞击在胸膛上,压抑的快要窒息。他恨不得生生撕开胸膛,掏出那颗后悔的心脏,看看它是不是还在跳动着。
后悔?后悔娶了杜久儿?
白少乘痴痴地笑,不知道自己笑的什么?只知道那笑容中带着深深地愤怒,继而变成无尽的失望……
酒,是伤心的愈合剂,麻醉了神经,混沌了脑海。让人暂时忘记不悦,只记得炽热的燥感在血中流淌。
白少乘醉醺醺地回到家中,扶着门框,看向杜久儿憔悴的身影。
嫁到白家已经两个月,杜久儿却一直独守空房。白少乘莫不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作画,就是出差送货。白家的担子显然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
“八少,你……,你回来了!”
杜久儿本想说你不去书房吗?话到了嘴口却突然改变。她欣喜地看到白少乘目中炽热的光芒,起身扶住东倒西歪的魁梧身躯。
感受到胳膊碰触的柔软,白少乘闭上眼睛。他将所有的积郁全部崩泄而出,转身将杜久儿搂在怀里。
冰凉的唇瓣碰上柔软的芬芳,淡淡的沁兰花香绕在舌尖。白少乘瞬间迷醉,他用力的抱紧杜久儿,想要将这幅身子揉进怀里。
杜久儿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多少次,她渴望得到白少乘的爱恋,却一次次被冷落。渐渐地,渴望变成奢望,她几乎做好了一辈子独守空房的决心!如今,这份奢望就摆在眼前,怎能不激动?
咸涩的泪水落在唇角,白少乘抬起头,碰触到似水的眸子,心中顿时荡漾起阵阵涟漪。
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地吻去滚烫的泪珠,抱起瘦小的娇躯放入床榻。
发泄,疯狂!
白少乘像是只烈马,将皓白的凝脂捏的浮现出条条淤青。杜久儿皱着细眉,默默地承受着。即便是痛苦,也是她心爱的人施加。
夜,缠绵!
酒意渐消后,白少乘并未露出后悔的神色,反而将请柬递给杜久儿,闭眼说道:“明日,随我一同去金府赴宴!”
这一夜,他没有走。
清早,天刚蒙蒙亮。欢快的唢呐便不知疲倦地响了起来,乐视摇来晃去,随着跌宕的旋律勾人心弦。
琳琅坐在花轿中,一双眼睛木讷地望着火红的垂帘,听着属于自己的迎亲喜乐,心却不知飘到何方?
极美的八抬大轿,是每个女孩人生的幻想。鎏金瓦格,润漆檀框,条条红丝锦缎挽成大花落在四方。摇摇晃晃地穿过每一条街巷,由倾心的夫君领着,接受衷心的祝福。
颜夜锋换下月牙白衫,火红的婚衣将笑容映的艳如花蕊。他骑着高头骏马,带领着迎亲的队伍,围着金城转了一圈又回到金府。
“吉时已到,新人入府--!”
随着嘹亮的声音,所有人屏住呼吸。注视着颜夜锋轻轻掀开轿帘,接过琳琅白玉般的小手将她带出。
扬花垮凳,鞭炮齐鸣。
琳琅顶着沉重的凤冠,一步一步完成繁琐的入门仪式。
玫红的衣袂逐风而动,火红的盖头,随着琳琅款款的莲步飘在白少乘复杂的眼神中。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杜久儿,轻轻环住柔软的腰肢,看着那略显疲色的双眼,唇角勾起狡獬的笑容。
三拜过后,便是敬酒。
金池这次是显足了气势!虽然身体残疾,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他!
是啊!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东九盟盟主,迎娶他的义女,玉琳琅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