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就像是一朵虞美人,捧着带毒的果实,在金府转了一圈。不仅让大夫人心生惧意,同样让迟夫人缩了缩脖子。
听到了琳琅查到线索的消息后,迟婧媃美目惆怅,望着窗外的一行夹着赤果的樱桃树,面露沉凝静默不语。那些药粉是她送给大夫人的,掺杂在玫瑰花瓣中,送到芙蓉苑。
相隔半月,毒性才显现而出,琳琅那丫头又是从哪儿寻到破绽呢?
须臾,迟婧媃的脸上露出一抹嬓c事情因大夫人而起,这火,就是烧到脚下,也沾不上她的裙子?
当琳琅从金霄园走出,已是镰月在西方留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大夫人脸上,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表情。那种神态,与十年前的飞扬跋扈,在琳琅的脑海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回到东苑,终于不必强忍着抽腹的笑意,琳琅舒服的趟在床榻上开怀大笑!
“明天!就是立下军令状的最后一天,就是不知大夫人会保全自己的孩子呢?还是为了将我赶出金府,而不惜鱼死网破呢?”
琳琅躺在床上,望着榻梁上细细的雕痕,双眼露出狡獬的笑意。眨眼间,她便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到大夫人眼前。只是,仅仅做了这些足够吗?若是大夫人撕破最后的伪善……
哼!她不会的!嫡母的尊严,加上在金池的面前,容不得她有半点儿瑕疵!
云叆像是冗长的魔咒,遮盖了天空,丝毫没有朝阳的影子。流风不尽,吹得树梢东摇西晃,荡的人心惶惶不安。
相隔不到半月,金池再次打开金府的正堂之门,只为三姨娘无法恢复臻美的容颜,讨回一个公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劲风斜斜的敲在屋檐上,将众人的心搅得格外压抑。琳琅向外看了一眼,蜿蜒的回廊中,三姨娘罩着一抹白纱,由田杏扶着,步履带着无尽的憔悴,裹着身子慢慢走近。
连童医师都对突生的脓疮束手无策,放眼整个大明,恐怕无人敢说自己可以。
李如云还真是心狠手辣!
琳琅想着,回身看向面色平静的大夫人。她端坐在金池身侧,隆起的小腹有节奏地呼吸着,月牙眼无神的开阖,四周微微蜷着一圈墨黛,显然是辗转反侧了一夜。
待众人落座,金池冷冷地看了琳琅一眼,怒声问道:“帘珠的病尚未医治,你可查出了原因?”
带着寒意的话伴随着轰隆雷声响彻正堂,琳琅摇了摇头,落在众人眼里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
“老爷,您先息息怒,听听琳琅怎么说,或许真的另有他因呢?”
果不其然,只见大夫人摇着头,沉沉的叹息一声。她的样子摆明了是对琳琅失去信心,却说着违心的话,在金池面前做足了嫡母仁慈端庄的样子。
金池不傻,自然知道李如云心里的小九九,索性顺着她的话继而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义父!”
琳琅踱步来到金池身前,欠身行了一礼,又转身面对坐在西侧的三姨娘,轻言询问:“三姨娘,琳琅给您的玫瑰花瓣,都是圆润饱满的,不知三姨娘见到的是否这样?”
见琳琅开门见山的直接对证,大夫人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忽然想起昨天夜里,琳琅说过的话,瞥了安歌一眼,示意该他出场了。
安歌早就按捺不住,得到大夫人的许可后,急忙起身,来到琳琅身后,指着她的后颈说道:“父亲!琳琅这是在脱卸责任!”
等到众人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琳琅也回过身的时候,安歌得意地一笑,接着说道:“明明是她在三姨娘沐浴用的玫瑰中下了药,现在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父亲,您想想,她博读医术,身怀绝技。为什么起初会以丫鬟的身份进入府中?我看就是心怀叵测,有心要对三姨娘不利!”
好一个大夫人,好一个垂帘幕后的计谋。自己心中害怕,就将安歌推到了台面上。这借刀杀人的手法,不比迟夫人逊色多少啊!
琳琅凤眼一秉,露出森森寒光,她深吸一口气,面对金池不卑不亢地解释道:“义父,当初琳琅来府上的缘由已经说清楚了,并不知道金府与家父有渊源。现在哥哥突然与旧事一并提起,是想将琳琅赶出金家吗?好!既然如此,那琳琅也无颜再逗留!我这就走!”
慷慨激昂的词调,着实将金池的颜面剥了精透。琳琅知道他最注重颜面,此刻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说金家不容她,自是狠狠地抽了一记响亮的嘴巴!
金池憋着怒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满腔怒火。“琳琅,此事因你而起,给义父说说,帘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事情已经明了,就是这个贱丫头存心陷害四姨娘,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安歌再次口无遮拦,话一出口,不仅金池震怒,就连一旁的大夫人也是眯起眼睛,暗自懊恼将此事完全托付给安歌。
“安歌!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呢?她虽是你父亲的义女,但也算是半个金家人!母亲对你说的话都望了吗?以后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不等金池开口,大夫人率先对安歌呵斥一番,如此金池就是再震怒,也只能咽到肚子里。他紧抿着唇,看向琳琅,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金家就是你家,怎么能赶自己的孩子走呢?你在这儿放心住下就是了!帘珠的事情若是没有眉目,就慢慢查,只要能将她的病治好,你就是金家的贵客!”
琳琅抬起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