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挂在天空。
她如珍珠翡翠,是每一个人的风景,属于你,也属于我!
寂寞的星空下,琳琅孤身仰望。耳边似是想起了儿时母亲唱的歌谣,一遍一遍,娓娓动听。
船儿摇,月儿照。
碧水孤一瓢。
风儿紧,树儿憔。
菁菁草弯腰。
鸟归巢,虫儿叫。
一张空竹椅,
不见谁来笑。
“一张空竹椅,不见谁来笑!”琳琅喃喃地哼唱着,不知不觉泪水沾湿了眼角,随着睫毛的抖动折射着悯人的月光。一遍,想念母亲的音容笑貌;一遍,勾起心中久违的依恋;一遍,似乎母亲就在眼前,她伸出双手轻轻地为琳琅擦去脸上的眼泪。
这首歌谣琳琅唱了三遍。每一遍都带出哽咽的泪水,每一遍都卡在喉咙中,难以唱出最后一句。
“苓姗,通知信使,让宗里给我送些甘髓油。”
琳琅唱罢歌谣抱膝坐在台阶上,善良的眸子盯着地面,那里一洼雨水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小姐……”苓姗不知琳琅要甘髓油有何用,转念一想,顿时明了。“你准备好了吗?”
琳琅默默地点头,是时候出手了。来到金宅数月,竟然莫名地卷入争端,而自己的事情却毫无进展,既然怎么也躲不过,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李如云,我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金小七最喜欢鹅黄与粉红。
快乐的黄,与她总是挂着笑容的唇角牵在一起。明眸皓齿,在六岁的时候就将母亲的俊俏刻画的活灵活现。人们总是夸奖她长得像母亲,可是金池却将“闺女随爹,儿随娘”常常挂在嘴边。无论跟谁像,金小七总是一个耀亮金城的瓷娃娃。
浪漫的粉红,是每一个女孩子心中的憧憬。不需刻意熏陶,这烙印在灵魂中的颜色成为女孩们的共识。曾经,金小七也幻想着有朝一日白少乘能像过家家般真的明媒正娶。虽然那时她还不知道成亲的意义,但是这粉红却留在了心底。
琳琅脱下彰显忧郁的蓝色披衫,换上粉红与鹅黄,在明媚的春光下肆意挥洒傲慢的青春。她不需要去打扮,粉嫩的脸颊足以媲美冬日的溯雪。
复苏的春总是让人想要做些什么。
大夫人端着茶水在金霄园中半倚着,闭目享受着阳光的滋润。那厢芙蓉苑的小曲荡漾而来,若隐若现的笛音婉转悠长。
“呵!这三姨太倒是自在,没有烦心事,整日贴花打扮,怪不得老爷没事儿总往她那跑呢!”
大夫人伸出修长的手指,如鹰钩般的镂雕护指套从鬓角划下,掠过微微突起的颧骨,停在尖尖的下巴上。她微侧着头,因为消瘦而突出的杏核眼盯在不远处的铜镜上。想起自己马上就有动静的小腹,忍不住柳叶眉一弯,眯起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咱们去芙蓉苑瞧瞧,顺便也散散心,看看琳琅的婉纱舞!别浪费了这春光明媚的大好时光。”大夫人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护着小腹悠然迈出步子。高挑的身段断是让人迷了双眼,趁上宽松的襦裙更是看不出她微隆的小腹。
“夫人,你有没有发现近日琳琅的打扮越是像金小七了呢!”自从没了楠儿,丽儿便成了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她对金家的事情朗朗上口,更是知晓大夫人已怀身孕的事情。只等着时机成熟,大夫人一声令下便将此事洒遍金宅。
“哦~!”大夫人停下脚步,将胳膊放在丽儿端着的双手上,半信半疑地瞄向丽儿,“你才来了不过一年,又怎么知道当年金小七的样子?”
丽儿闻言咯咯一笑,丫鬟们之间就像一个底层的瓷盘,将金宅高高地托在空中。她们私底下什么事情不清楚,你伺候的主子怎么样,她今天干了什么,每日都有流言碎语相互分享。
“夫人,越是禁忌越容易让人心生好奇进而去打探。丽儿记得刚入府时,湘姨便将金家的禁忌率先说了一遍。可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些禁忌便成为每一个丫鬟熟知的事情。随便拉出一个都能给你聊半天!”
大夫人突然停下身子,她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给我讲讲当年林夫人去世的事情?”
丽儿之前的地位并没有楠儿高,此时见话题引起了夫人的兴趣,当然不会放开这个机会,便打开了话匣子。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大夫人,一边在蜿蜒的回廊中漫步,一边像只欢快的麻雀眉飞色舞地讲着。
“这件事情丽儿也有所耳闻,都说林夫人当时受了刺激,整日疯疯癫癫地不小心坠井身亡。也有人说林夫人是思念亡亲过度,才投井自缢的。不过……”丽儿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夫人,突然她那淡定的眸子猛地圆瞪,接着深吸一口气却故作淡定地说了句:“说下去!”
丽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说了话,目露惊色,赶紧低下头,生怕大夫人看出些什么。难道传闻是真的,要不然夫人为什么会对林夫人的事如此紧张?
“说呀?”
大夫人此时已经心态平稳,她那只是好奇的样子顿时令丽儿松下一口气来。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夫人没有……
“最近府中又突然冒出一个传闻,她们说当年的林夫人是被人推下去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夫人本来心中安慰着自己只是多虑了,却不曾想丽儿的后话正是自己想的。
回想当年,那个时候身旁的丫鬟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办完事情后便找了个理由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