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夏福晋所嘱托的,馨月提着装有一碗粥的食篮,匆匆走后山的一条捷径赶到西昕湖边的去鸿禧院的必经之路。
其间,馨月果然看到了兰福晋和随身丫鬟宝环一大早往鸿禧院赶去,是去举荐夏福晋的吧!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见金婈带着鎏喜脚步匆匆的过来,藏在树下的馨月依计行事,假装突然从对面窜出,借势把篮子里的粥倒在金福晋的裙上。
虽然此举有犯上之嫌,但这种无心之失后果有限,比起玉钗就不算什么了。
鎏喜一见此景不由大骂馨月,馨月也半真半假的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反正是豁出去了,等着一顿训斥,不然还能怎么样?
不过,此刻的金大福晋心里有事,虽然无名火起,可又不想耽误了时间,就极不耐烦的让馨月赶紧收拾残局完事,别坏了大事。
现在金福晋和兰福晋狭路相逢遇个正着,金福晋犹疑的看着兰福晋,脑子里飞快转着:这一大早,她跑这里来干什么?莫非也是和自己一样?
“兰福晋好兴致啊,这么清冷的早上就逛湖了?”
“是,是啊,吃了早膳走一走消消食。”兰福晋说谎有点不利落,来不及细想便找了这么个由头搪塞。
“从望华院走到这里来得绕半个园子,兰福晋消食怕是假,去鸿禧院吹风才是真吧!”
“金大福晋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金福晋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脚一踢站了起来,在一旁整理的馨月踉跄的摔在了地上。
“你以为消食这鬼话我会信?这路只通往鸿禧院,离园子又远,你不是特地去太福晋那里的,我就不姓金!”
兰福晋还要再声辩,金大福晋袖子一甩,对鎏喜说道:“有些人就喜欢背地里耍手段,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光明正大,走,我们去鸿禧院去!”
鎏喜附和道:“是,福晋咱们这就去吧!”,一面朝宝环抛了个冷眼。
主仆二人盛气凌人的从兰福晋面前走过,根本不把兰福晋放在眼里。
宝环气愤的小声骂道:“人家去就是不光明正大,她去就是光明正大了?”
兰福晋道:“少说不合时宜的话!”
又走到馨月身边扶起她,“你们福晋等着你呢,快回吧!”
馨月走后,兰福晋望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自语道:“奇怪,她怎么放心这丫鬟的呢?”
宝环道:“福晋,夏福晋屋里那个紫芸确实不太可靠,昨天她说是去准备夜宵,可下廊子后还望着屋里,似乎不肯离开,后来馨月出来催她快点,这才出院门去了。像是想打探什么的样子。”
兰福晋点点头,叹气道:“可这馨月也不是她娘家带来的,夏福晋根本就无人能用。”
“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夏福晋似乎有自己的打算,以后再说吧。”
金大福晋从蒋氏那里打听到兰福晋来鸿禧院举荐了沈福晋,虽然很不爽兰福晋的举荐获得了蒋氏的认可,但随后又对沈福晋这个人选倒也放了心。
沈碧青,在金福晋看来不难摆平。
很快,沈福晋会协理瑾福晋管理建园子的消息就传遍了各个院落,琮珠院自然也得到了不晓得是几手的消息。
几个小丫鬟在那里议论纷纷。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谁想到沈福晋有今天啊,居然协理瑾福晋去办理建园子的事呢!”
“是啊,虽然是协理,也是难得啊!唉,咱们福晋不晓得以后有没有转运的时候呢!”
说着,几个丫鬟朝屋里望望,一脸的不抱希望。
这种感慨在琮珠院是最主流的了。
不过,馨月听闻这个消息就不是感慨,而是惊涛骇浪了。
她头一个告诉夏福晋。
“福晋福晋,这事怎么成了沈福晋的了?不是兰福晋答应了举荐福晋的吗?怎么又换了人了。我明明绊住了金福晋的啊,而且外面也都传是兰福晋举荐沈福晋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夏福晋面显怒色,内心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效果。
很快,通过丫鬟们口口相传,整个园子的人都会风闻一个若有若无的事:兰福晋本来答应夏福晋病好后举荐夏福晋,却失了诺,举荐了沈福晋。
”人心是最难测的,没想到她那么不可信赖!馨月,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琮珠院的有功之臣,我不会亏你的。”
馨月面露忧色:“福晋,恐怕以后咱们的机会会更少了。”
馨月是对的,沈福晋若藉此上位了,对夏福晋来说,出头更难了。
夏福晋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同时对馨月用“咱们”一词感到很高兴,经此一事,馨月已经有了患难与共的主仆应有的荣辱感,馨月脱口而出,那说明她内心已经自然的认同她的命运和夏缊婧的命运是一体的。
也许,馨月的来历的确是单纯的。
这十几人的琮珠院说起来都是夏缊婧的人,可真到用人的时候,举目望去,一个也挑不出来,真是境况窘困,孤家寡人哪!
馨月,权且当作第一个琮珠院的“心腹”之人吧,虽然是实在牵强。
目前的情形对夏缊婧来说,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再走一步,别无他法。
外面紫芸进来回道:“福晋,兰福晋来了。”
夏福晋当着紫芸的面皱了皱眉头,半天不做声。
“福晋,兰……”
紫芸正要再说一遍,被夏福晋打断道:“你迎进来便是。”
见夏福晋语气如此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