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陵城郊外,萧暄三人将速度催发到了极致,步履如风。
“少爷,为何要这般匆忙离开?莫不是出了什么差池?”
萧黎面色苍白,微微咳嗽,不时回头,望向渐渐隐没的城郭。
“你们可知方才在酒肆之中出现的那个神秘老者,乃是不折不扣的高手,其气息超过我太多,若是所料不差,怕是达到了中天巅峰,甚至半步上天!”萧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面沉如水,眉心突突直跳。她也没想到,那田氏女子背后竟有这等高人,自己先前探查气息之时,只是感应到了几道隐晦的存在,可实力最多也就接近中天三段,尚还可以周旋对抗,却不想还有一个这般厉害之人藏在幕后,看来那田家决计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这里头的水可深着呢!
那等层次,只有师父才可以压制,目今的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萧暄一想到那黑袍人出现之时,那股极端危险的感觉闪电般融进脑海,摧枯老朽般捣毁了自己坚定如磐的意识,顿时不寒而栗。
身后的萧黎闻言,却是兀地怔住,双眸掠过一丝惊惧,“半步上天,这...这怎么可能?!登州何时出现了这种武道宗师,为何飞麟卫、清风轩都没有传来此类消息?”
“若是这样,便只能说明梁国境内没有这号人物,他是最近才来登州的,不然,以我们情报的周密,又是这般武功大师,不可能一点风声都闻不到”,萧暄从不质疑自己下属的忠实度和办事力,但凡是这梁境十几州江湖上的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定会记录在册。
飞麟卫及清风轩都没有这方面的奏报,可见这黑袍人定是隐居世外,常年闭关的宗师,只是为何在这般时辰,来了登州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萧暄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股异常强大的意识突然将她锁定,随即厚重如山的压力从四面压来,仿佛将周遭的空间都是禁锢了去。萧暄大惊失色,一震止步,而后浮屠心诀跃然脑海,内力奔涌循环,强行冲击,直至面色涨红,才将那高于自己几倍的力量缓缓散去。
但萧暄明白那人追上来了,这只是他的试探,并非真正出手,对方还没有生出杀心,否则自己决计没有反抗的机会。可就是这样一次短暂的博弈,亦是让萧暄深深体会到了宛若天堑的差距,在内力的反馈下,对方就好似宽阔无垠的大海,深邃浩大,而自己呢,却像摇摇欲坠的扁舟,不管怎样挣扎,终究逃不出这万里疆域。
“主上,你怎么了?”
一旁的萧黎、萧战倒是不曾感受那般如渊似海的压力,似乎那神秘人只想试探萧暄一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可以清晰瞧见萧暄脸上十足的狼狈之意。
“没事”,大力喘了一口气,催动心法,萧暄面色好看少许。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和颓然。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智谋都是多余。
看来这几年自己修为一日千里、突飞猛进,背后的势力亦是大增,在年轻一辈中,自以为难有敌手,加之师父离开,少了时常鞭笞之人,便逐渐产生懈怠之心,却不想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竟是这般脆弱不堪。
萧暄哀叹一声,她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无论是内力运行技巧,还是功法的深厚程度,都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
这就是中天巅峰的力量吗,真是让人艳羡啊...
忽然,萧暄猛地止步,身子一跃,凌空翻身,落在半山腰上。
她回过头来,死死盯住远方,眼中神光电闪,浑身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气息扩散,便如一张拉满了弦的大弓。
“主上,这般光景,为何突然停下?”
萧黎、萧战见状,不得不驻足,落在萧暄身后,皆是一脸急切。
“他已经锁定了我的气息,无论如何都会追上来的,咱们不可能轻易脱身,与其在他面前像老鼠一般东躲西藏,还不若背水一战,彻底了断,以免将来生出更多的祸端”,萧暄双眉紧蹙,她何尝不知双方实力悬殊,若是强硬对碰,无异以卵击石,但既然终归逃不掉,就只有豁出命去,摆脱这个麻烦,求一条生路。
此次登州之行,决不能在身后掉着这个死神!
萧暄轻挥左手,示意萧战将背后的包裹递给自己,而后轻轻一拉,带出了一把浑身缠绕着绷带的长剑,正是名动天下的灵渊!
“除了师父之外,还没有越阶挑战过一只脚踏入上天之境的高手,看来今天要得偿所愿了”,萧暄自嘲一笑,看着被自己严密包裹,隐藏起来的宝剑,目光愈发凌厉,“萧黎、萧战,你们速速离去,赶往连烟港,与一众飞麟卫汇合,按照部署,相机行事。”
萧黎闻言,娇躯好一阵摇晃,俏脸也在一瞬间转成了惨白颜色!她几乎无法置信看向萧暄,最后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垂落在身旁的双手一阵颤抖,随即狠狠握紧,一字一顿道,“我哪也不去。”
憨厚耿直的萧战也是猛地点头,沉声喝道,“要死,一起!”
萧暄听后,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双眉一挑,便如两条青龙横空出世,“谁说我们一定会死在这儿?叫你们离去,自有我的道理。且说你们追随我伊始,可曾见我萧暄真的有必死之劫吗?”
“可是,主上,这……这可是半步上天啊!”
萧黎心头一片冰凉,迟疑不绝的声音之中早已失去了一贯的镇静,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即便知道主上的武功高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