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已经走了,小店里安静下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来买东西。
这样的事情八爷早就已经习惯,一般来说他才会喝着茶,看着一本古老的线装书打发时间,不过现在他正在愣愣地出着神。
“这小子……看来是察觉到了什么。”
八爷轻轻地摇了摇头,拿起柜台边上搁着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忠,跟你说个事情。”
“老八,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刚溜鸟回来,一会就到你店里。”
“《女史箴图》的事情怎么了?我听说卖了?”
“我一会到你店里就是说这个事情。是的,卖了。我还听说了,最后被一个岛国的鬼子买了,可花了不少钱,四亿美元,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卖出现这么早的价格。”
“这事情可能露馅了。”
“啊?什么意思?”
“今天有个小子来我店里打听唐宋古版老绢的事情,我就是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我一会到你的店里。”
……
八爷把电话放下,眉头却还是拧得紧紧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事情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店的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棉布的老头大步走了进来,他戴着一幅啤酒瓶厚的黑框眼镜,再加上关节粗大的双手,怎么看都象是个农民或者工人。
“老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蔡忠看到自己进来八爷还在出神,就伸手在柜台上拍了一下。
“啊,老忠,你来了,坐吧。”
蔡忠双眼一瞪,“你这里哪还有地方坐?”
八爷这才回过神来,有一点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蔡忠没好气地说,“老八,你看看你这象什么,就算有人注意到了又怎么样?那画已经卖掉了,而且是卖给了一个岛国的鬼子,山高水远的还能够找到我们头上不成?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古董买卖从来也没有说保证是真的说法,典型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好奇破绽在什么地方。”
八爷摇了摇头,说,“我们用的是宋代老绢,虽然年代上有一定的差别,但这一点上不会有问题,毕竟那都是很多年前了,现在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绢不对劲。那些印鉴题记等等也没有问题,那玩意真的就在我们手里,我们压紧两幅绢再蒸煮的办法,起码能够达到七成的相似之处,考虑到原作在我们手里,没有人能够从这方面看出问题。唯一的破绽就在于画心的部分。”
八爷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当年《女史箴图》被人分成几部分,多年努力我才收集到盖有印鉴题字的部分,但画心却不知所踪。事实上,当年我曾经在一个人手里看到过,只是没有儿买,现在它流落到什么地方根本就无人知道。”
“仿这样的一幅画放出去,我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引出现有画心的人。因为拥有画心的人一定知道这一幅画是假的。”
蔡忠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说来打听的那个人,他手里有《女史箴图》的画心部分?”
八爷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他只是东成街一间小古董店的老板,我更加倾向认为他是鉴定出那画是假的。”
“他有这样的本事?风云会所得到《女史箴图》后,请了不少专家,还全国公开展出过,我还听说了,拍卖的时候请了顾博和周福出具鉴定证书,这两个老头都没有看出来是假的,你说那个古董店的小老板看得出来?”
“这可不一定,因为这个小子可能也是个作伪高手。”
八爷把之前江华买硬黄纸的事情说了一下,“我最近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听到一个消息,岛国那里正在炒作一个事情,就是发现了鉴真大师的手抄佛经。”
“你的意思是说,鉴真大师的手抄佛经其实是用从你这里买走的硬黄纸伪作出来的?”
蔡忠目瞪口呆地看着八爷,这事情怎么听起来都有一点匪夷所思,手抄佛经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那可是由岛国东京大博物馆放出来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已经经过它的鉴定,如果八爷说的是真的,那这水平可不得了。
“时间太凑巧了。”
八爷扯下几根白头发,“不过如果这小子真的是伪作了鉴真的手抄佛经,看得出来《女史箴图》是假的,不奇怪。当年虽然只看过一次《女史箴图》的画心,凭我的本事还是有把握画得一丝不差,但是,这一次我在画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一个破绽,用的是焦点透视,虽然不是太明显,其中还用了散点透视,但真正的高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特别是对于擅长作伪的人来说就更加如此。”
“我们现在怎么办?”
蔡忠此时已经明白八爷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接下来得怎么办。
“你说得没有错,《女史箴图》已经卖掉了,它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叫江华的小子来我这里打听老绢本的目的是什么?《女史箴图》不是他买走的,他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证明《女史箴图》的真假。”
“老八,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江华真的是看出《女史箴图》是假的,同时也是个作伪高手的话,一定也能够知道我们是用什么方式作伪的,所以我觉得他打听这事情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手里有真本的人。”
八爷眉头一扬,一会后点了点头,说,“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