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要问我吧?”张伯弯腰收拾园艺用具,直截了当地问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别学着大人拐弯抹角,不如直接开口。别藏着掖着的,累。”
“我……”贡一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羞得舌头打结,“我确实……”
“直说无妨。”张伯背上了工具包,迈开步子朝住处走去,贡一景紧随其后。
“张伯,您认得陈巍吗?”贡一景问道。见张伯依旧在前走着,好像没听见,于是又补充说,“就是咱们大学里的学生,陈巍,他家很有钱的。”
张伯头也没回:“不认识,陈巍,名字没听过。”
贡一景心里念叨:“确实,我这样直白的问也太冒失了,就算是张伯被陈巍胁迫杀了人,他也不可能承认呀。”
正僵持地走着,不远处迎面过来了两个女生:“嗨。一景!”贡一景抬头,这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刚才上专业课时,她俩就坐在自己旁边,一直谈论陈巍的事情,也是从她们两个人的口中,贡一景得知了陈巍物理课一直没有通过的事。
正笑着朝她招手的矮个子女生叫王瑶,和所有工业大学的女孩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痴,恨不得嫁给陈巍。而站在她旁边的是赵梦迪。这个女孩倒是和自己很像,对陈巍这种帅哥不感冒,她一直觉得陈巍的脑子不好使,成绩都是家里买来的,不上进。
王瑶笑着走过来:“要回家呀?听说你和男朋友同居了?”
贡一景一愣,心想天下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点儿。不过既然同学知道了,她也不好否认,只得害羞地点点头。
“嘿嘿,真好,祝你们幸福!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王瑶笑着,过了一会儿话锋一转。开始眯着眼睛自我陶醉,“唉。哪天我才能和我家陈巍也像你们一样,两人独处一室,甜甜蜜蜜……”扑低豆亡。
赵梦迪在一旁斜着眼睛看她:“你花痴,那男人蠢,你俩确实很般配。可惜那傻子到现在还不认识你,拜托你别做梦了。”
王瑶仿佛美梦像玻璃一样被打碎,怒视着旁边的女生:“陈巍才不是脑子笨!他只是把精力用在别的地方了而已!况且,你怎么总是瞧不上他呀,陈巍这么好的万人迷你都不喜欢,还哪有男人你能看得上?”
赵梦迪眼帘下垂,左耳的蓝色耳钉闪闪发亮:“男人……”
贡一景见张伯已经走远了,忙不迭地跟二人道别:“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她赶快跟上张伯,一路上盘算着要如可开口,可从小到大她都是直话直说的,两人到了居住的楼内,贡一景还是没什么好想法。她想着,刚才既然张伯也叫自己别藏着掖着了,倒不如她就把她所有的猜测都说出来,或许张伯见到了她的诚意,就对她说实话了。
贡一景站在张伯家门口,深吸一口气,认真无比地对张伯说。
“张伯,你是不是杀人凶手?”
正在开门的老人手突然停下来,钥匙旋转到一半,插在门上咯咯作响。
贡一景继续说道:“张伯,我知道杀人不是你的本意。其实幕后的主使是陈巍,对吧?”
张伯下巴上稀松的皮肤微微颤抖:“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伯,我不是想要害你的,我想帮助你!我都知道了,你杀的两个人,第一个女生是陈巍的前女友,陈巍让她怀孕了自己的孩子却不想负责,所以利用你杀了她。第二个人是我男朋友的导师,他是个老古板,陈巍有一门课是他教的,陈巍想走后门交钱买成绩,可老师没同意,如果今天再不及格陈巍就没法毕业了,所以他再次起了杀心,让你动手……”
老人猛地回头,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住贡一景的眼睛,单是眼神,就震慑得她全身战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姑娘,不要乱说话。”
贡一景咬了咬舌头,既然已经说了,她索性就全说出来:“两起案件发生后,警方根本就找不到凶手,这就说明作案者是校园内的人,可能是老师、学生、也可能是工作人员。而且我们已经得到了侯老师遇害时的录音,录音里分明提到了剪刀,会用剪刀作案的,除了您还有谁呢?”
张伯皱皱巴巴的嘴唇紧闭,满脸通红,手臂颤抖地说不出话。他好像很生气,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过身转动那旋到了一半的钥匙,打开了家门。张伯家依然烟雾缭绕,刚开门就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檀香味。
“张伯,我真的是想帮你,你不像是坏人,肯定是陈巍威逼利诱你杀人的,对吗?我们可以报警的,到时候我会为你作证……”
张伯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子,没过多久,他捧着一盆长势很好的龙舌兰出来:“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这盆花送给你,乔迁之喜,龙舌兰会保你家宅平安。”
“张伯!你怎么就听不进呢!”贡一景急坏了,“如果现在你跟我去警察局指认陈巍、自首的话,我可以帮你作证,你只是被陈巍威胁的,所以,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可如果真的等到警察找到你头上,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你坐牢了,到时候你的家人怎么办?”贡一景想了想,之前到张伯家,好像没见过他家的老太太,她顿了顿,“就算你没有老伴,你的儿女呢?他们会怎么看待一个杀人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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