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幽幽沉沉,如刮起来的小小飓风,蕴藏着要人惊叹的力量:“怕?当然怕了,被一条毒蛇暗中盯上,就算是楚烨恐怕都会忌惮几分吧;只是,我只
“你怕了?”
看着楚绍喜滋滋的样子,徐昭倒是没他想象的那般天真:“襄阳侯府的事想必这两天周兰就会得到消息,如果她真如你们口中所讲的那般工于心计,恐怕她只会更恨我。``し”
“皇嫂真是英明。”听到徐昭这么说,楚烨明显舒了口气:“只是皇嫂你也没让臣弟失望,臣弟可是听皇兄说了,你在襄阳城内,折腾出不小的动静;周齐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这两个儿子,如今一个被杀了,一个注定要死了,对于这老匹夫来讲,丧失失子之痛犹如剜心,就算他现在没事,这心病也藏在心里了,就像一颗毒瘤随时都会爆炸;周兰将来如果失去她父亲的相助,就宛如砍掉她的一只臂膀,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太有利了;皇嫂,您实在是太英明了,这么做简直就是在堵她的后路。”
徐昭捏了捏手中的瓜子仁,神思略有所悟:“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小瞧了她,她既然能够在楚烨拒绝她为后之后,再次卷土重来,且逼迫的楚烨不得不将她迎进宫中,可见是有些手段的,但同时也能知晓,她对皇后之位的志在必得,对我的必除之心,这种女人,我怎么敢小瞧了她?”
见徐昭不以为意,楚绍赶紧解释说明:“皇嫂,这可是臣弟的肺腑之言,绝对经过亲身验证的真理;周兰聪明了得,手底下又有一批奇人异事,再加上她向来心狠手辣、心思阴沉,这种女人耍起狠来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皇嫂一定不能轻敌了。”
徐昭‘切’了一声瞪这眼前的混蛋,任由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在她面前嗤嗤的捂着嘴鬼笑。
楚绍麻利的剥了个瓜子仁扔到自己嘴里,趾高气昂的一抬头,对着徐昭就摆出一副很骄傲的姿态:“是本王爷自己说的,皇嫂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
徐昭皱了下眉:“这句话是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但周兰虽说相貌配不上我皇兄,可智商绝对碾压无数闺中佳丽;想必你也知道,周兰才思了得,是个十分严谨纤细的人,更要命的是,我听说她从小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至今远在千里之外的襄阳候府中都养着不少她从江湖各处搜罗来的各种高手和奇人异事;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嘛,如果一个人太聪明,我们大可以放过他,但如果那个人既聪明又特立独行,那我们就要防着他了;因为往往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说着,楚绍还冲着徐昭很是精神气的眨了眨眼睛。
徐昭眯着眼睛享受着楚绍的贴心照顾,听着他这损人都带拐弯抹角的手段,着实为这个向来不显山露水的九王爷暗中赞了句‘高手’。
而楚绍八成是这段时间在勤政殿里给憋屈坏了,在听到徐昭询问周兰后,立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八卦精神,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徐昭面前,一边给徐昭剥瓜子一边两眼冒精光的说着:“要说这个周兰,也算是个美人,清秀佳人、气质出众,虽然比不上皇嫂你来的精致艳丽,但好歹也算不丑,只是配我皇兄,实在是有些委屈我皇兄了。”一边说着,楚绍一边将手里剥好的瓜子仁送到徐昭的掌心,很是一副孝顺恭敬的模样。
徐昭一直以来都对对楚烨十分肖想的周兰很感兴趣,但奈何一路上有楚烨盯着,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打探周兰的具体情况,生怕这个男人因为她的好奇举动而多想;要知道,她家这口子是个纤细而敏感的心思,很多时候她做出来的无意之举都能被他理解成很多层的意思,这也是他们总是闹误会的最大原因;现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症结所在,自然是尽量避免。
而就在徐家上下都被折腾的人仰马翻之时,远在数里之外的徐昭却神情闲散的坐在观音庙中的小院里一边赏月嗑瓜子,一边跟前来陪她的楚绍斗嘴皮子。
就连多日来缠绵病榻的徐夫人都被惊醒,让丫鬟搀扶着出现在大厅,在得知自家女儿并非在宫中养病而是出宫求子的过程中被贼人差点要了小命,当场就哭嚎一声大叫苍天,刚咒骂一句是哪个王八孙子如此胆大居然连当朝皇后都敢暗算的时候,就因为体力不支外加刺激过大而再次晕厥过去;一时间,大厅因为得知徐昭遇刺的消息外加徐家夫人张氏晕厥的消息而彻底大乱,直折腾到后半夜都不见半分消停。
众人还有些惊愣徐诺在大门口喊出来的话,徐诺就不负众望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一边擦着没有眼泪的眼角一边憋红着脸颊将徐昭在观音庙中教他用来诓骗家人的谎话叙述的一字不差、啼声泪下。
话说当天晚上,入夜后的徐家在徐诺宛若哭丧般的嚎叫中次第亮起灯火;跟着,连日来都精神不虞的徐家当家人徐权披着一件御寒的外衣就出现在了大厅之内;而大厅中,早已站满了被徐诺鬼哭狼嚎叫醒的人。
将数月来因为看不见皇后娘娘凤驾而显得格外阴郁沉沉的徐家大门敲打的震天响,同时一边拍打还一边鬼嚎:“爹!娘——大事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阿昭她城外遇刺了。”
当天夜里,大哥就急急从菩提山上下来,一路快马飞驰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