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你知道吗?我在加班熬夜后睡不着的时候,会突然觉得很累,从我懂事起,每天都在筹谋算计中度过,我的脑子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可我不能喊累,因为只要我表现出疲累,就会立刻有人取代我的位置,所以我不能放松也不敢放松。”
“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精神高紧张集中的日子,可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这样的人生有索然无味的感觉……”
说到这,他突然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我会很羡慕你的父亲,双眼一闭,红尘一切的烦恼也都跟着烟消云散,这样多好。”
从她有记忆以来,和二伯说话的次数很有限,以前在孟家大院居住的时候,她还很小,却下意识的很怕二伯,因为他每天都板着脸,从来不笑,不像父亲,脸上每天都挂着温和的笑容。
后来渐渐大了,她知道了这世上不可能每个人的性格都一样,也就接受了二伯这样严肃呆板的性格,但也许是小时候留下了阴影,她和二伯之间的沟通次数依然很有限,如果实在躲不过的情况下,她也只是点头微微一笑,叫声二伯。
他也会和蔼的点头回应,但不会说话,或许他和她是一样的人,是个不知道怎么与亲人亲近的人。
“那样也好,也不好,他走了,我和母亲就没开心过,我们都很怀念他。”孟暖想到父亲,眼眶微微泛起了猩红色。
冬雨越来越大,已经将两个人彻底淋湿,孟暖披散的头发已经湿漉成了一片,打结纠缠在一起,看起来不仅狼狈,还有些可怜。
“二伯,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有什么样的秘密,她是始终是我的母亲,你始终是我的二伯,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所以,如果我能帮你找回钥匙,是不是你和我母亲之间就可以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安静的过着彼此的生活。”
孟建勋绷直的唇角弧度一点一点的弯了起来,“小暖,别白费力气了,那把钥匙你找不回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和我一起去见你母亲,这样,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孟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
孟建勋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虽然是全球限量款,但却是一辆十分低调的款式,似乎是新车,来没有来得及上牌照。
冬雨将两个人淋透,透彻心扉的冷,进到车子里面,孟建勋就将车子的空调系统打开,暖风瞬间包围过来,孟暖却并不觉得暖和,也许是在冬雨中站久了,突然感受到的温暖,也是一种寒冷的触感。
“二伯,我母亲和其其究竟在哪里?”孟暖在寒冷中也不忘侧过头去问,其其在那通电话里传来的嘶哑声还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让她难受的很。
孟建勋熟练的操作着车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狭窄小路,“一会你就知道了,作为的后面有毛巾,实在难受就先擦一擦。”
孟暖在心里深知二伯是个不会关心人的人,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一种奇迹,她点了点头,依言从座位后面拿过毛巾,放在头顶,轻柔的擦拭,这种触感让她瞬间温暖了不少,她感激的朝着孟建勋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可孟暖却觉得他应该看到了,不然他的脸上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和表情。
车子里的氛围因为刚刚这一细节而缓和了不少,孟暖也放下了不少戒备心里,昨晚睡的太晚,今天又有太多的事情消耗了她的心神,此时此刻,身体里突然汹涌出一股强烈的困意,她想忽略,可这种感觉,却随着她的忽略而越来越强烈。
最后,她还是没有抵抗住这股强烈的睡意,双眼慢慢的闭合上,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醒来后,她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坐起身,解开身前的安全带,透过车窗,观察着周围,这里很空旷,只有车前耸立着五层楼高的建筑物,建筑物的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从这些判断,这里似乎是山中的别院,亦或者疗养院医院之类的场所。
主驾驶座的孟建勋已经不知所踪,她推开车门,走下去,院子很空旷,是水泥打的坚硬的地面,四周有围墙,不高,绿化很好,种植的都是一些耐寒的植物和花卉,在寒冷的冬季,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很是赏心悦目。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建筑物前面走了过去,她大声的叫,“苏留白……”
那道身影听到她的呼喊,缓缓的回过身,她朝他飞奔过去,男人蹙眉,“不要跑,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他也快步的往这边走,比她跑步的速度都快,她能够依靠的人近在咫尺,让她心中一时感动不已,伸出去环住他腰身的双手都忍不住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我妈和其其了吗?我怎么那么没用,居然睡了那么久,天都已经快黑了,二伯呢?你看见二伯了吗?我和他一起过来的。”
苏留白抚摸她发顶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恢复如常,“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我妈和其其找到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