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的永远操不完的心呐。”老太太的手拨过佛珠,一颗一颗的。
李云锦起身泡茶,想起冷藏的那块蛋糕,便询问:“少帆带回了块蛋糕,一会您尝尝?”
“那个丫头做的?”在她点了头后,老太太又道,“老了,这些东西哪还敢吃,回头尝个味道吧。”
“您要不还是抽了时间见见那个丫头?”李云锦端了杯子过来,试探了问。
老太太摆了摆手,挂在虎口上的长串佛珠跟着晃了晃,“我知道你矛盾,你挺喜欢那丫头,却又觉得身份是个麻烦,想着能像老二那样找个苏丫头那样的多好,简简单单,只是,这缘分岂是由得了人随便乱定的?”
李云锦轻叹,“我只是担心五年前那种事再发生,少帆不比少航那么随心,越走越高的位置注定他必须步步谨慎。”
“谁能说五年前的事不是个好事呢?”
李云锦沉默,老太太继续道,“我看倒是要感谢陈家,两家没必要再这么黑脸下去,没有当年那件事,老大能这么快沉淀下来?丢了个位置,收了锋芒,我看是幸事。没了老大出事,老二能这么快收了心?那时候你操了多少心,生怕出了点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这个理我也想过,陈妍回国我还担心两人会旧情复燃,好在没有,只是,怎么又看上了个更麻烦的,他五年空窗,我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悲喜交加啊。”李云锦苦笑。
老太太笑着拿手指隔空点她,“想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许家的家规,小辈的路,咱们干涉不了。”
“所以我那儿子今天急匆匆回来跟我确定了下来,还不是怕我再找他小媳妇麻烦么,我只能跟您吐苦水呀。”
“老大知道你的用心,不会那么想,只是让你安心。”老太太示意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要我说,老头子和汶山都默许了,虽说不干涉,也时常会提点敲打几句,也要相信老大的能力。如果真是过不了的坎,也得他自己过,就像五年前他自己决定去西北一样,那时的祸,现在的福,祸福相依,更何况,是福是祸,且看再说,现在只管安心。”
李云锦点头,笑着接过杯子,“还是您讲的有道理。”
“你哪是不知道这个理,只是想找我定心呢。”老太太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老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能白头偕老的夫妻,总是福报相等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这个理。在你看来苏丫头那样简简单单的更好,其实不尽然,官场不比商场,太过简单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云锦深吸了口气,“这个我真没有想到,想想也是,太简单,什么都不懂,那真是五年前的事情要重蹈覆辙了。”
“陈家那丫头是不简单的。”老太太摇头,又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简不简单都没关系,最重要是心,苏丫头简单,却也得为了融进老二的圈子做着努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云锦点头,又递上手里的水杯,“您今天开导我,我也完全安了心了。”
老太太笑道:“老二的婚礼,我见过那丫头一面,也是有缘,那么几个里,单单记住了她。”
“您常说的,人和人之间没有平白无故的缘分。”李云锦又有些好奇,“那您觉得那丫头怎么样呢?”
“格局不错,人无十全十美,许家还没自大到这个地步。”老太太喝完水后就轻合上了双眼,又重新拨起了佛珠,经文从口中一字一句的念出。
李云锦在杯内填满水,放到方便拿到的地方,便轻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