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扪心自问,若非有血海深仇,哪个子女会无缘无故做出要与亲生父亲决裂的决定?!”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夫人好端端的为何会咳血而死,苏安容又有何能力可以驱使所有家丁将苏家财产全部转移?!”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苏夫人根本就是含冤屈死,苏府家丁都心中明亮,不忍见苏安容孤身离府。”
沈清澜抑扬顿挫的声音如珠落玉盘,一针见血,字字珠玑,一落地便引来无数叫好之声。
好个临危不乱,腹有经纶的书生!
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今天这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台上朝廷命官听得直擦汗,他就知道这个书生不是好惹的,不开口便好,一开口死人都能说成活的。
李尚书脸色不变,镇定的看着沈清澜滔滔不绝的讲明大义。
司徒无邪嘴角上扬,露出一副赢定了的表情。
苏远庭和二姨娘则心虚不已,圆瞪着眼睛,恨不得冲上去掐住沈清澜的喉咙,不然他再发出一丝声音。
台中央,苏安容暗暗叹了一口气,证据如今被司徒无邪毁去,哪怕沈清澜舌灿莲花,也是无济于事啊。
“说得有理!”
李尚书忽然开口,浑浊的狐狸眼中满是奸诈,他问道,“你可有证据?!”
“证据……”沈清澜的脸色一白,一脸坚定的回道,“尚书大人指控苏安容可有证据?”
“大胆沈清澜竟然敢对尚书大人无礼!”朝廷命官大喝一声,抬手便要拍惊堂木,却被李尚书拦住。
李尚书语气宽容的说道,“年轻人,有血性是好的,可是若站错了位置,万劫不复就着实可惜了。”
“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从未指控过这名小女子,今日我前来乃是奉圣上口谕。”
“第二,朝廷办事向来凭事实说话,上至王孙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办案都凭证据二字。”
他停顿片刻,摸索着鼻子,抬手道,“来人,将人证和物证拿来!”
很快,只见衙役们领着一个腿脚不便的男子,以及苏府原本的家丁一并走了上来。
这个腿脚不便,十分紧张的男子,正是原本被二姨娘活活打死的,苏夫人的“奸夫”王二!
苏安容震惊得差点站起来,沈清澜也是眼前一黑,险些没有当场晕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究竟是怎么活过来!
他明明是和巧云一起发现的王二的尸体,以及从他手上得到的那张“忏悔遗书”。
谁能够想得到,那竟然是一个陷阱!
苏安容咬紧红唇,心底庆幸不已,幸亏她们没有拿出那张王二所谓的遗书,不然肯定会被诬陷杀人未遂。
这样阴险毒辣的陷阱,恐怕除了李尚书根本没有人能够设想得出来。
她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再看向司徒无邪,只见他正得意的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那双妖孽的眼神,写满了,你注定欠我一辈子的人情债!
苏安容的脸唰得红了一大半,好吧,她承认这次的确又应该感谢这个腹黑危险的妖孽。
不过,这次失误也怪不得她,若不是她跪在城门无暇分身亲自去调查,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中李尚书的奸计。
虽然现在王二出来指证苏安容“大逆不道”的行为,但是已经大大削弱了威胁和减轻了危害。
日头渐渐西斜,阳光在天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
风乍起,青石板道两旁的树枝沙沙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