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丫鬟听完,又一脸惊恐地凑在徐卉身侧耳语。徐卉嘴角慢慢下坠,侧头望向通话的小丫鬟,见对方胆战心惊又肯定地点头,心中咯噔一下,腿一软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不愧是心思缜密又果敢的女人,徐卉转眼便镇定下来,当务之急是该阻止张嬷嬷将人带上来啊。
她一面吩咐心腹丫鬟去拦住张嬷嬷,一面当场扑倒丽妃和黎泽天脚下,痛心疾首,涕泗横流道:“陛下恕罪,罪妇该死,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堂侄女儿是女儿身,不宜当众受审啊。”
眼下绝对不能将人带出来,否则,施苒就完了。
“糊涂!如此伤风败俗之女,恬不知耻,自甘堕落,你还替她求情?”黎云晗颤颤巍巍顿了顿紫檀木杖,厉声喝道。
其实她与徐卉一样不喜欢曹曼母女,甚至比徐卉更恨。但她又不能苛待继子,因为她是胸怀宽广的大长公主。
徐卉搞得小手段她一清二楚,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好不容易有机会弄死那两母女,她怎能容忍徐卉关键时刻掉链子。
徐卉岂不知婆婆心思,但现在躺在那床上的根本不是施悦,而是她的女儿啊。
“可是…”
“皇上,娘娘,施小姐带到。”
徐卉往地上颓然一坐,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众人回头望向门口,只见张嬷嬷拉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后,两个太监押着上身赤果的男子,身上还遍布着红色划痕和唇印,一脸死寂。
少女嘤嘤哭泣,看到失魂落魄的徐卉,带着无限哭腔叫了一声“娘”。
安国侯施洪涛和儿子施蕤看清堂下少女,齐声惊呼。
“苒儿!”
“妹妹!”
原本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施红玉,看向施苒身后的男子时,也捂着嘴惊叫道:“珏儿!”
众人虎躯一震。“咦”,这剧情好像与设想的不一样啊。
黎景轩更是惊异,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良久,箭步冲上前,揪着战珏暴揍起来:“混账!叫你欺辱我的女人!叫你欺辱我的女人!”
战珏浑浑噩噩,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被黎景轩暴打两拳,身体吃痛,才反应过来。
“七皇子饶命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黎景轩现在俨然发了怒的豹子,哪里听得进他的求饶,只恨不得当场把他打死才好。战珏身为淮南王世子,乃一方土霸,何时被人这番欺辱过,被动挨了几拳后,奋不顾身反抗起来,两人顿时在地上滚作一团。
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皆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黎泽天看这架势,见犯错之人并非施悦,心中反而一松。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施悦就好说。但他一向喜欢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不会因为这是施府的丑事,而就此摆休。
他看了眼怒不可遏的黎景轩,无力扶额,原来他儿子一直抗婚的原因,就是施家二小姐。这件事情没发生倒还好说,但现在无乱如何,施苒绝无可能成为皇家媳妇儿,哪怕是侍妾都没有资格。让皇子纳一个残花败柳,置皇家尊严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