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禁足两个月的上官若终于被放了出来。
“想清楚没?”明厅内,大君一脸严肃地问她。
上官若哼了哼,倔强地说道:“想清楚了,我不会嫁给陈世子的!死也不会!”
大君的拳头倏地一下握了起来:“人家为救你,半条命都给搭上了!你以为这样的男人很好找么?”
“可是我也救了他呀!他说,果不是听到我的哭声,他都没有生存的意志了呢。”上官若实心眼儿地反驳。
大君被女儿气得半死,要说她是故意狡辩那是不可能的,她性格此,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陈世子那分明是恭维她、爱慕她的话,她还给当了真,也不想想,要不是为了她,人家至于丢掉半条命吗?
上官若见大君撇过脸不理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惹大君生气了,走到大君身边,抱住他胳膊道:“父亲,我知道,陈世子很好,对我一往情深,我也挺感激他,真的!我上官若这辈子都会拿他当朋友!但要我嫁给他,不可能。我喜欢诸葛冥,父亲,我只嫁诸葛冥。”
“诸葛冥?”大君陡然拔高了音量,“那个带着别的女人逃跑,把你单独丢给杀手的负心汉?别跟我提他!”
“父亲——”上官若晃了晃他胳膊,软软地道,“他是为我好才把莲蓉带走的,杀手不敢杀我,他怕我跟他在一块儿反而被误伤。”
“哼!狡辩!”
“没有狡辩!游湖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呀,结果,杀手就扑过来要抓我,害我掉进了河里。后面我没跟他一块儿了,杀手一见我反而掉头走掉了。”上官若十分耐心地解释着。
大君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若隐约觉得大君有事儿瞒着他,不过没有细问,眼下让大君答应她与诸葛冥的婚事才是正紧:“父亲,实不相瞒,我跟诸葛冥逃亡的时候,碰到了两个从九百年后来的人,他们说,诸葛冥明命中注定要做皇帝的,我是他唯一的皇后,我们不可以逆天而行的!”
“……”大君直接把女儿丢回房间了。
之后整整三日,上官若不吃不喝,还放下狠话,除非答应她与诸葛冥的婚事,否则她就绝食至死。大君一怒之下差点儿冲进行宫砍了诸葛冥,然而上官若又说了,诸葛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上官若从小到大便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对任何东西都只有几天热度,待她玩腻之后便会转移新的目标。大君本以为诸葛冥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宠物而已,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她就会将诸葛冥弃之敝履了。
谁料了,从见面到现在,都跨了三个年份了,她非但没腻,反而越发喜欢得紧。
现在,更是为诸葛冥寻死觅活了。
大君能怎么办?他只能郁闷憋屈又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若是早知道女儿与诸葛冥兜兜转转还是要成亲,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允许皇帝把明岚赐给诸葛冥啊,尽管眼下明岚也算不上什么大麻烦。
当晚,大君命人将明岚“约”到了一间酒楼。
明岚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基本上不出门了,只是这回由不得她,她若不来,自然有人绑着她来,而绑的过程中会否伤及她腹中胎儿,就完全不是大君考虑的问题了。
“大君。”明岚缓缓走入厢房内,行了一礼。
大君唇角微微勾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与诸葛冥相处得愉快吗?”
明岚明显有些紧张,喉头滑动了一下:“回大君的话,七殿下待我很好。”
“我没问他对你好不好,我只问你们相处得愉不愉快?”大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在问出最后一句话时,大君能看到她纤长的睫羽不规律地颤动了几下,随后,大君靠上椅背,慢悠悠地笑了,“我来替你回答吧,一定是不愉快。”
“没有。”明岚紧了紧藏在宽袖中的手,勉力镇定道,“我们处得很好,每天都很快乐。”
“哦?”大君十指交握,挑眉道,“看见他在雪地里跟我女儿卿卿我我,又看见他在船上奋不顾身地救了我女儿,还看见他在山洞宁愿守着我女儿坐一夜也不碰你半分……很快乐啊?”
明岚的脸色变了变:“恕我直言大君,您这样毫不遮掩地谈论您女儿与我丈夫的fēng_liú韵事,会否……太直接了些?果换做我父亲,定不会把未婚女儿的伤风败俗之事挂在嘴边!”
讲完,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
大君悠然自得地耸了耸肩膀:“我女儿能俘获心爱男子的心,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草原人可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迂腐。”
“但那个男人是我丈夫!他有妻室了!”明岚瞪大了眼睛,一边害怕,一边却咆哮出了声音。
大君并未因她的无礼而发怒,依旧笑得优雅:“你是怎么成为他妻室的,你比我更清楚。”
明岚的心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大君勾唇一笑,阴冷地望着她肚子:“离开他,或者,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他。”
“秘……秘密?什……什么秘密?”明岚的身子开始发抖,眸光开始发颤。
大君拍了拍手,两名侍卫从屏风后走出来,正是狩猎当日,被孝惠仁皇后派去找寻六皇子,结果看见六皇子在宠幸明岚的禁卫军!
明岚的脸色彻底变了。
底变了。
大君走过去,一手摸上她肚子,一手掐住她下颚,迫使她看见他狰狞的笑:“你说,要是诸葛冥突然记起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