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陌一路气呼呼地走着,经过了一家新开的店,叫云喜绣庄。
他想起那个婉约的身影,忍不住停了下来,看了看。仿佛有魔力一般,他的脚步不自觉迈了进去。
里面布置很是雅致,看得出店主十分用心。
“先生,您是想做衣服?”有个中年女人热情问道。
“对。”他随口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家女儿出去了,绣娘也都回家了。我就是看着绣庄的。”中年女人抱歉地说。
他淡淡说道,“没关系。我不急。”
“先生改天再来吧。”那女人说道。
“好。”但是他没有离开,又对着店里摆设的绣品看了看。那些绣品很多都是山水花鸟画,很是精致。
“我看你们这里的绣品非常精致。那些写的慕芷绣品的,是你们这里的绣娘绣的吗?”
“是啊,那是我女儿绣的,叫慕芷。最擅长绣画女红。”
“慕芷?好名字。”他随意称赞道。
“谢谢先生,这是他爹爹随便取的。”
他点了点头,“那我先告辞了。”
“好,客官慢走。”
慕芷……一个长得很像筠儿的女人,对他真是一种慰藉啊。如果能再见她一眼就好了。
而在天仙阁饭馆。
萧倾陌就这么转身而去,留下白瑾霜孤伶伶地坐在饭桌前,心里很难受。
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女子,今天一直受着他莫名其妙的委屈,她一直忍着。
到了最后,他竟然还因为她掉眼泪就大声吼她?要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也不舍得的。她真想就这么离开萧府才能解气。
但是,她又想想,他是为她挡了一枪才会摔倒,才会忘记她的。她不应该对他太苛求。他算是个病人,虽然他不肯承认。
她叹了一口气,肚子里的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让她处境更是尴尬。人说夫妻一生风雨同路,磕磕碰碰走来并不容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是,这样的日子,她还得熬多久?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又止不住了。
又坐了很久,她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头走来。
“霜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督军呢?刚刚倒是没看到你们。”冯文南惊喜问道。
“督军有事先走了。”她低头说道。
“你怎么了?好像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关切问道。
“没有。”她连忙否认。
“不是他欺负你吧?”
“我真的没事。”
他笑了笑,“哦!那就好。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上次告诉我,说他对你很好。”
她有苦难言,只好付之一笑。
“霜儿,我也刚好吃完了。既然你一个人,我送你回府吧?”
她婉拒道,“不用了。”
“别客气,天冷路滑的。你一个女人家,我该送送你的。”
“那谢谢了!”白瑾霜现在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对人更是多了一分依赖。
他们一路走着,白瑾霜显得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
“听说督军去外面办公受了伤?这是真的吗?”冯文南突然问道。
“是啊,后背受伤了。不过不算严重,已经痊愈了。谢谢关心!”
她没说他的头部也受伤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担心得愁眉不展的。”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她顿了顿,“没有,就是有点累了而已。”
冯文南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他把她送到了萧府门口,“回去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谢谢!”
他看着她缓缓进了府,神情难辨。
她回到院子里,没想到方心咏也在。一段时间不见,她好像沉稳了些。
“嫂嫂。”她喊道。
“心咏,那么冷的天,怎么来了?”
“我听说师兄和你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云商烈说的。”她脸红了红,还好白瑾霜没有留意。
白瑾霜带着责怪的语气,“云商烈就是个大嘴巴。”
“你别怪他。他是担心你们而已。”方心咏说道,“其实,上次颜老师去世之后,我真的很恨师兄的。但是云商烈说的对,他也有很多无奈。而且,师兄还挺关照我的。我们只是政见不同,不应该因此断了联系。”
“嗯。”白瑾霜随意回答道。
“所以,我这次听说他出事了,本来就想来看望的。今天一来,又听云商烈不小心说了他的事。没想到,师兄竟然把你给忘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偏偏这是真的。”她苦笑了笑,叹气说道。
“既然忘记了,那就让他回想起来啊!”方心咏连忙说道。
白瑾霜看了看她,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谁都会忘事,这是人的本性。但是一般人忘了事,如果有人提点,一般都会想起来的。又或者,再亲临其境一遍,他就会想起来。”
“哪有那么容易?许桑已经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他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许桑告诉他,我和他之前发生过那么多事,估计他都不想收留我了。”白瑾霜自嘲地说。
“那么严重?”方心咏咬了咬手指,冥思苦想了一番,“对了,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告诉他了吗?”
白瑾霜摇摇头,“怕他嫌弃我烦。”
“这不行啊!问题就在这里。”方心咏好像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似的,“有些事只有你们俩共同经历的,记忆才会特别深刻。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