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传闻虽说岳山疾恶如仇,但毕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将如此事关生死存亡之大事交给一个并不了解的人,实在太过冒险了。”县令杨石很老成地分析道。
“那我们怎么办?”管家其实是杨石妻家表弟,县令的事是他表姐的事,容不得他不热心。
“静观待变吧。”杨石说完,书房里便传出翻书的声音。
至此,岳山算是明白了一些东西。看来,这枞阳真还有事。因为岳山基本可以肯定,杨石与孙顺林两人不会说假话。这世上也没有人知道岳山的大部队走了后,岳山和他的直属手下又潜回了枞阳。
次日,岳山的人继续侦察,但分为了两批。一批监视着刘金魁的刘氏庄园,因为仅在城边不远,侦察兵们有的在城门楼上喝茶,有的在刘氏庄园门前的小溪里撑一乌蓬船捕鱼,更有隐蔽在破庙屋顶,透过望远镜盯着刘氏庄园的。
那个拿望远镜的人,除了岳山还会是谁!
另一路,则是负责侦察傅德本。傅德本作为本县地头蛇,又心狠手辣之人,对其侦察清楚是必须的。既然贪财贪到与悍匪坐地分脏,想必其财货不少。这一路侦察的重点便是其财货所在。
但凡贪鄙之人,都将其财货看得十分紧密,往往将其置于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地方最安全呢?那就是晚上睡觉的所在。财货需要安全但人的生命更需要安全,所以对于普通人包括傅德本这样的人来说,其财货与时常驻地极有可能在一起。
不过,极有可能并不是百分百。这个时代的人,晚上睡觉的地方可不只一个,而是多个,说狡兔三窟一点也不为过。后世的人喜欢将财货放在小山那里,但这个时代的财货却只能基本上放在大老婆那里,因为这个时代纳妾是公开的。
所以,这就出现了一种情况,傅德本晚上睡觉可能出现在小妾的房间,但其财货却极有可能在大老婆的房间或在书房、密室等地。
岳山手下的侦察兵,当然还没有本事进入傅德本房间内去现场勘察,但对房屋外围进行丈量、远观却没问题。而有了这个,大致可确定其财货放在哪个位置,因为古人很讲风水嘛。
当然,要侦察傅德本还有其他手段,譬如傅德本的家人,他的社交圈子,他的财货来源,他日常的喜好和爱去的地方,将这一切综合起来分析,也就**不离十了。
或许,所以的人侦察都是一件相对轻松的事,譬如在乌蓬船上打鱼的人,那是可以真正打鱼并进而熬点鱼汤喝的。惟有破庙上那家伙自找苦吃,想要移动一下身子也不太过能,而想要跳下房顶又怕遗漏最重要的情报。
岳山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从上午9点开始,刘氏庄园就陆续有客上门。而且很多客人都是从县城内出城提着或挑着礼物前来祝寿的。
提着礼物挑着礼物的,一般不却研究,那礼物再贵重总不可能庸俗地挑上百斤银子。即便是上百斤银子也值不了几个钱。
真正值得关注的对象,是那些主子两手空空,随从随身跨着一个小包袱的客人。因为他们从小包袱里拿出来的,可能是个古玩玉器,可能是一幅名人字画,再不管钱也要管个几百上千个大洋,甚至数千大洋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礼物,对于刘金魁来说,才算勉强入其法眼。
至于那更不起眼更不引人注意的礼物,便是银票、汇票了。银票汇票其实是一个意思,就是存银之票据,见票即兑的那种,那东西,一张纸就是十两、五十两、百两、千两,甚至还有万两的。当然也有以大洋为数的。
所以岳山关注的,但是那种什么也不拿的人,以及看他们的穿着、面相、走路的姿势,待人接物的习惯、风格、气质等。
观察的结果,让岳山颇为欣喜,因为前来拜寿的客人,包括其手下在内,怕上近两千人,也即今天的刘金魁摆寿席至少要摆两百桌以上。而且,来客的分量也是非常高的,很明显岳山从来客中看到一些偶尔在安庆城里也见过的熟脸。
根据人物活动的情况,特别是庄园主人刘金魁不时来到大门口迎接的情形,岳山已经注意到了一些重要的客人。并且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将重要人物的面貌特征进行了简单的勾画。
这些人物,有可能饭后就会离开。但这些人物与刘金魁的关系以及其能量,却是岳山非常感兴趣的。从刘金魁的身上,岳山似乎找到了一条累积财货的路子,那就是向江湖求财。江湖人的财货,其来路本身就不太正当,充满着诡诈、血腥,岳山取之,用之于发展,为自己也好为国家也好增加一点底气,亦算是物尽其用了。
直到对方摆好了酒席,众人入座开席,岳山的观察才告结束。岳山基本可以肯定,刘金魁的背景绝对不一般化,甚至还不是一般的水匪、土匪,极有可能是江湖上极为有名的人物,其在枞阳所做之事,以其说要故意抢劫什么,还不如说是向枞阳官府士绅阶层下的战书,属于立威之举。
当然这只是岳山的猜测,是否这样,还需要岳山去找证据。不过,岳山已经决定,晚上将刘氏庄园拿下。即便刘金魁再有背景,那背景也不过是江湖背景,在官场上又能强到哪儿去?即便以江湖人物结交到很多官场背景,在这皖省一亩三分地,难道自己还会怕谁?最重要的是,岳山这是黑吃黑,并不是明火执仗,所以别人根本就找不着他。
岳山离去,自